门外那沙哑低沉的询问,如同冰锥刺破柴房内短暂的宁静。
张二狗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握着斧柄的手心瞬间沁出冷汗。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白天那片刻的失态,竟被这看似潦倒落魄的散修敏锐地捕捉到,甚至还冒着风雪深夜找上门来!
小石头吓得脸色发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惊恐。
张二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承认?对方底细不明,是福是祸难以预料。否认?对方既然找上门,恐怕已有几分把握,轻易否认反而显得心虚,可能激怒对方。
电光火石间,他做出了决定。他松开斧柄,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满和怯懦,却又不过分夸张:“是……是吴爷吗?下午……下午小的只是看您气色不好,有些吓人……没……没看到什么别的。”他巧妙地将“看到”引向对病人气色的寻常观察。
门外的吴老六沉默了片刻,风雪声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清晰。就在张二狗以为蒙混过关时,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和……疲惫。
“气色不好?嘿……小子,你这双眼睛,倒是比周老头子还毒几分啊。”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融入风雪,“隔着那么远,就能看出老子不是寻常的病气?你这看人的本事,跟你这年纪可不太相符。”
张二狗心中暗叫不好,这散修果然不是易与之辈,感知敏锐得可怕。他正不知如何接口,门外的吴老六却似乎并没有追问到底的意思,反而话锋一转,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道:
“罢了,老子也没闲心管你小子的蹊跷。这寒石镇邪门得紧,北边那老林子更是……哼。”他声音里透出一丝忌惮,“看你小子还算机灵,给你句忠告,夜里安生点,别瞎琢磨,更别试着去感应什么不该感应的东西。这世道,有些东西,知道了比不知道死得更快。”
这话听起来像是警告,却又隐隐带着点别的意味。张二狗甚至从中听出了一丝……自嘲?
说完,不等张二狗回应,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竟是径直远去了,很快便消失在风雪呼啸声中。
张二狗愣在原地,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下来,后背却已被冷汗浸湿。他轻轻拉开一条门缝,向外望去,只见雪地上留下一行浅浅的、很快就被新雪覆盖的脚印,延伸向镇子更偏僻的方向。
“二狗哥……他,他走了吗?”小石头颤声问道,依旧不敢松开捂嘴的手。
“走了。”张二狗关上门闩,靠在冰冷的门板上,长长吁出一口气。刚才那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压力,一种来自未知力量、能轻易决定他生死的压力。
“他……他是不是发现……”小石头害怕地凑过来。
“应该没有完全发现。”张二狗摇摇头,眉头紧锁,“但他肯定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最后那话……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提醒。”
“感应不该感应的东西?”小石头茫然重复。
“就是指这个。”张二狗指了指自己的丹田位置,低声道,“他可能猜到我在尝试引气,但他似乎……并不打算深究,反而提醒我小心?”
这散修的态度着实有些古怪。按常理,发现一个凡人可能身具灵根并在偷偷修炼,要么起贪念,要么直接扼杀,或者上报什么势力领赏?但这吴老六却只是深夜来警告一句,便飘然离去。
“这人……好奇怪。”小石头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管他,总之,我们更要小心。”张二狗面色凝重,“他说的对,这世道,有些东西知道了反而危险。在我们有足够能力自保之前,必须隐藏好。”
经此一吓,两人睡意全无。张二狗重新坐回草堆,却不再尝试引气。吴老六的警告言犹在耳,他不敢确定继续修炼会不会引来什么不测。他将心神沉入那丝微弱的气流中,只是小心翼翼地温养着它,不敢再贸然从外界吸纳灵气。
这种内视和温养,同样需要集中精神,但似乎比引气要安全得多。他感觉那丝气流在体内缓缓游走,所过之处,带来微弱的暖意,驱散着寒意和疲惫。
一夜再无话。
接下来的几天,张二狗变得更加谨慎。在药铺干活时,他几乎不敢再分心去感应灵气,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活计上,甚至刻意表现得比平时更木讷几分。只有在深夜回到柴房,确认周围绝对安全后,他才敢继续那小心翼翼的温养和极其缓慢的引气修炼。
进展微乎其微,但那丝气流确实在一点点壮大,从最初的发丝般细微,变得有若细线。他的身体也随之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力气似乎增长了些,耐寒能力提高了,耳目更加聪敏,甚至连记忆力和理解力都有所提升。
药铺的老医师周夫子似乎又留意过他几次,但都没再说什么。
这天下午,钱掌柜吩咐张二狗将一批新到的、需要干燥处理的药材搬到后院晾晒架高处。那架子颇高,需要蹬着一个小木凳才能够到顶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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