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突如其来的嬉笑声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打破了山坳里凝滞的尴尬。张二狗循声望去,只见旁边石屋门口探出半个身子,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不修边幅的男子,头发乱糟糟地顶在头上,眼珠滴溜溜乱转,嘴角咧着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仿佛在看什么新奇玩意儿。
青云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张二狗歉然道:“小友莫怪,这位是王腾讯王长老,他……性子跳脱了些,并无恶意。” 介绍时,他那“长老”二字说得颇有些底气不足。
王腾讯却毫不在意,笑嘻嘻地从屋里蹦了出来。他穿着件沾满各种颜色污渍的宽大袍子,脚上趿拉着一双破旧的棉鞋,搓着手走到张二狗面前,围着他转了两圈,鼻子还夸张地吸了吸。
“嗯……寒石镇来的?身上一股子钱扒皮的药渣味和……嗯?还有爆燃后的矿粉味儿?小子,你玩炮仗来的?”他语速极快,眼神却犀利得很。
张二狗心中暗惊,这王腾讯看似疯癫,感知竟如此敏锐!他不敢怠慢,再次行礼:“小子张二狗,见过王长老。”
“行了行了,少来这套虚礼。”王腾讯摆摆手,凑近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说说,是不是把老钱家的铺子点了?还是炸了赵大山的镇守府?不然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拜师?老青这破地方,狗都不来!”
青云子在后面咳嗽得更厉害了。
张二狗哭笑不得,只得硬着头皮道:“小子……只是仰慕符箓之道,听闻星辉阁乃修行符箓之地,故特来求学。”
“仰慕?”王腾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这年头还有仰慕这玩意儿的?小子,你知不知道符箓之道早就没落了?费时费力,难学难精,比不上人家剑修一剑破万法,也比不上丹修一颗丹药万人求!你图啥?”
图啥?图一条能自己掌握命运的路!图一点能守护想守护之物的力量!这话在张二狗心中翻滚,却不好直说。
青云子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温言道:“小友,王长老话虽直白,却也是实情。我星辉阁如今确实式微,弟子稀少,资源匮乏,恐误了你的前程。你若真想修行,或许……或许该去更大的城镇,试试其他宗门?”
他的话很诚恳,带着一种无奈的坦然。
张二狗却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青云子:“阁主,小子不怕清苦,只怕学不到真本事。寒石镇外的世界,小子一无所知,唯有星辉阁是小子目前所知唯一可能传授符箓之地。恳请阁主给小子一个机会!”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执拗与决绝。
青云子看着他眼中那簇不灭的火光,似乎被触动了一下,沉吟不语。
王腾讯却摸着下巴,又来了兴趣:“哦?真本事?小子口气不小啊!老青,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考考他?看看这愣头青是真有料,还是只是头铁?”
青云子看了看张二狗,又看了看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王腾讯,最终轻轻叹了口气:“也罢。小友,你既执意如此,便随我来吧。”
他转身走向那间挂着“星辉”牌匾的主屋。王腾讯笑嘻嘻地推了张二狗一把,示意他跟上去。
主屋内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凌乱。四处堆放着成沓的符纸、各种颜色的矿物粉末、研磨工具,以及许多写满演算过程的糙纸。墙壁上挂着几幅已经褪色的古符图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朱砂和草药混合的气味。唯一显得整齐的,是靠墙的一排书架,上面塞满了各种竹简和线装古籍。
青云子走到一张宽大的木案前,案上同样铺满了东西。他清理出一小块空地,取出一张最普通的黄符纸,一小碟殷红的朱砂,一支看起来用了很久的符笔。
“小友,你既为符箓而来,便绘一张你最熟悉的符箓吧。”青云子将东西推到他面前,语气平和,“无需紧张,尽力即可。”
王腾讯也凑了过来,抱起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考核这就开始了?张二狗深吸一口气,走到案前。他没有去碰那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符笔,而是从自己怀里,取出了那根他用了无数次、已被磨得光滑的药材根茎。
青云子和王腾讯眼中都闪过一丝讶异。
张二狗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油纸包,里面是他自制的、暗红色的矿粉符墨。他小心地倒入一点在案上的破碗底,加入少量清水,熟练地调和起来。
“嘿!有点意思!”王腾讯眼睛一亮。
青云子也微微颔首,似乎对他的“自备工具”并不反感。
张二狗屏息凝神,排除杂念。他没有选择练习最多、相对最稳的引火符,而是直接选择了那危险而暴烈的——爆燃符!
回想着冰原豺碧绿的眼睛,回想着雪地上生死一线的狂奔,那股决绝的“焚灭”之意再次涌上心头!他拈起根茎笔,蘸饱符墨,将体内那丝所剩无几的灵气毫无保留地灌注笔尖,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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