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挪进来,扑通跪倒:“老…老爷饶命!小的…小的铁牛,是负责打扫后罩房的杂役…小的不是故意偷看…小的…”
“铁牛?”蔡攸睁开眼,打量着他。这小子虽然害怕,眼神里却没有其他仆役那种纯粹的恐惧和谄媚,反而带着一丝被生活磨砺出的倔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融合的记忆碎片闪过:这铁牛似乎是个家生子,父母早亡,在府里一直受欺负,干最脏最累的活,连名字都是管事随口取的。
“你刚才在门外,看到了什么?”蔡攸淡淡问。
铁牛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道:“小的…小的看到老爷…老爷处置了王三哥、赵四哥…还有…还有红药姨娘…”
“觉得本官残忍?”
铁牛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恐惧,但竟然也有一丝…痛快?“小的不敢!王三哥他们…他们平时就克扣我们杂役的月钱,还经常打骂…红药姨娘也…也经常随意打罚下人…”他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哭腔,“我妹妹…我妹妹去年就是不小心打碎了她一个不值钱的瓷杯,被她…被她下令抽了二十鞭子…没熬过去…” 少年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蔡攸心中了然。很好,有仇恨,有血性,而且身份低微,无依无靠。这正是他需要的“干净”的种子。
“你想报仇吗?”蔡攸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
铁牛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恨意:“想!做梦都想!可我…”
“想,就跟我。”蔡攸站起身,走到铁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今天起,你不用扫后罩房了。你叫铁牛?名字太糙。以后,你就叫‘铁鹞’。” 鹞,鹰隼的一种,迅疾、凶猛、忠诚。
“铁…铁鹞?”少年茫然地重复。
“对。铁鹞。”蔡攸伸出手,不是扶他,而是按在他瘦削却紧绷的肩膀上,那手掌冰冷而有力。“跟着我,我会给你力量,给你报仇的机会。但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你的眼睛是我的,你的耳朵也是我的。我让你看什么,你才能看;我让你听什么,你才能听;我让你咬谁,你就得撕下他一块肉!明白吗?”
铁牛(铁鹞)感受着肩膀上那冰冷沉重的压力,看着蔡攸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睛。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更强烈的东西压倒了恐惧——那是溺水者抓住浮木的求生欲,是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的渴望,是血仇得报的可能!
他重重地将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铁鹞,拜见主人!从今往后,铁鹞这条命,就是主人的!主人所指,便是铁鹞刀锋所向!”
蔡攸看着脚下卑微却燃起火焰的少年,嘴角终于勾起一丝真正意义上的弧度,冰冷,却带着一丝掌控的愉悦。
很好。信息源的第一步棋子,落下了。这浑浊的蔡府池塘里,终于有了一条只属于他的、凶悍的幼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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