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首先书写致祝彪的指令:
“彪鉴:西事已毕,北图当启。授汝全权,鼎力助耶律余睹,整饬义军,组建‘铁鹞’,旌旗所指,务求狠准,专攻金虏软肋。钱粮军械,商社渠道畅行无阻,但有所需,即刻拨付。切记,汝为暗线,耶律为明旗,军权可予,然核心情报与最终调度,必握于汝手。以游击养精兵,以战火炼锐卒,待时而动。”
接着是致扈成与净空长老的指令:
“成、空二位钧鉴:时机至矣,渗透当速。空师宜借势扬法,广纳信众,与萨满争锋于朝堂,争那国师之位,以佛法柔其心志。成兄当速建‘极乐之苑’,以奢靡蚀其筋骨,尤以笼络贵胄子弟为要,培植亲信,编织情网。你二人需紧密配合,空师之寺苑可为情报中转,成兄之财源可助空师弘法。务使金国上层,佛音与享乐并重,于不知不觉中,堕我彀中。”
萧让书写完毕,待字迹干透,肉眼几乎不可见。他再用特制的火漆印章,盖上只有特定药水才能显形的暗记。两封看似无字的羊皮卷,就此完成。
吴用接过密令,神色肃穆。他唤来两名早已在室外等候的暗卫。此二人并非寻常武士,乃自幼培养,对蔡攸绝对忠诚,且精于潜伏、伪装、长途奔袭的死士。他们面无表情,眼神却锐利如鹰。
“此信,关乎未来二十年北地气运,重于泰山。”吴用将密令分别交给二人,声音低沉而有力,“你二人,分赴辽地寻祝彪,赴上京寻扈成。路途险阻,金人关卡林立,纵然身死,信亦不可失,不可落于敌手!”
两名暗卫单膝跪地,双手过顶接过密令,贴身藏于内甲暗袋之中,齐声道:“必以性命护持,使命必达!”言毕,再无多话,起身悄然退出密室,如同融入阴影,瞬间消失不见。
密室内重归寂静,只剩下长明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吴用、诸葛长风、萧让三人再次将目光投向北方那幅巨大的舆图。仿佛能看到,那两封无形的密令,正如同两颗蕴含着巨大能量的种子,被投入北方的沃土与冻原。种子已然播下,只待其在暗处生根、发芽,最终长成足以颠覆一个帝国的参天大树,或是蔓延千里、腐蚀一切的藤蔓。
长安的棋手,在这春日的密室中,落下了激活千里之外暗棋的第一枚,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枚指令。一场跨越时空、不见硝烟却更为残酷的战争,就此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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