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并未急于攻城,而是亲自带领张宪、王贵等将领,抵近侦察。只见宿迁城墙高约两丈,护城河宽阔,但城头守军稀疏,巡逻懈怠,显然久无战事,守备松懈。
“伪齐军果然不堪一击。”王贵低声道。
“不可轻敌。”岳飞摇头,“城内虚实未知,或有伏兵。传令下去,埋锅造饭,让弟兄们饱餐一顿。张宪,你带一队弟兄,伪装成运粮民夫,混入城中,探查虚实,并伺机在城内制造混乱。王贵,准备攻城器械,云梯、冲车务必坚固!午时三刻,准时攻城!”
张宪领命而去。岳飞则回到大营,召集众将,进行最后的部署。他深知此战关系重大,不仅是为收复失地,更是向朝廷、向天下证明“岳家军”实力的一战。
午时将至,混入城内的张宪派人送出消息:城内守军主力集中于县衙附近,粮仓守备空虚,可趁乱焚之!并约定以火为号。
午时三刻,烈日当空。岳飞立于阵前,拔出佩剑,直指宿迁城头:“将士们!收复故土,在此一举!杀!”
战鼓擂响!数十架云梯瞬间架上了城墙,岳飞亲率背嵬军精锐,冒死登城!与此同时,城内粮仓方向浓烟滚滚,喊杀声四起,正是张宪等人开始动手!
城头伪齐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猛攻打懵了,加之城内火起,军心大乱。岳飞身先士卒,第一个跃上城头,长枪如龙,连挑数名敌将。主将王贵、徐庆等人亦奋勇争先。岳家军士卒见主将如此悍勇,个个如下山猛虎,很快便突破了城防。
城门被从内部打开,大军涌入。伪齐守将见大势已去,仓皇率亲兵从北门逃窜,正遇上奉命包抄的杨再兴部,被当场斩杀。
战斗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宿迁镇光复!
岳飞入城后,立即下令:扑灭大火,安抚百姓,清点府库,修缮城防。并派出快马,向耶律大石报捷。一切井井有条,充分展现了其卓越的治军能力。
几乎在宿迁光复的同时,秦明部在马陵山成功阻击了从邳州来援的三千金军,呼延灼部也与张荣水军配合,击退了徐州方向的一支敌军。耶律大石的策应部署,完美地保障了岳飞部的侧翼安全。
捷报传至应天,朝野振奋!
蔡攸在朝会上,当众宣读了耶律大石的报捷文书,对岳飞及其麾下将士大加赞赏。随即下旨:擢升岳飞为御营统制,其所部赐号“忠勇军”,赏赐金银绢帛无数,阵亡将士厚加抚恤。并特意从内帑拨出御酒百坛,犒赏三军。这份恩宠,可谓极重,明确传递了蔡攸对岳飞的赏识与笼络之意。
然而,岳飞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他在宿迁镇停留了不到五日,在确认金军主力有向此合围的迹象后,果断下令焚毁无法带走的多余粮草和部分城防设施,率领全军并数千自愿南迁的百姓,携带大量缴获的军械粮秣,迅速南撤至楚州以南的安全区域。
耶律大石闻报,对岳飞的果断赞不绝口。果然,数日后,银可术亲率万余精骑扑向宿迁,却发现只剩下一座空城和满地灰烬,徒呼奈何。
此次“宿迁之战”,规模不大,却意义深远。宋军以极小代价,成功收复一处战略要地,锻炼了部队的攻坚和协同作战能力,缴获颇丰,极大地鼓舞了军民士气。更重要的是,它像一柄探入敌境的尖刀,试探出了金军在东部防线的虚实,也展现了岳飞出色的指挥才能和岳家军严明的纪律。
蔡攸在秦王府中,看着张浚呈上的详细战报和秦桧关于赏赐落实的奏章,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他知道,这第一步,走对了。试探性的反攻,初见成效。接下来,便是如何将这局棋,一步步推向更广阔的天地了。江北的烽火,已然重燃,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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