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六年的深秋,北地的风已带着刺骨的寒意。广阔的华北平原上,旌旗蔽日,号角连连。北伐大军历经数月血战,连克雄州、霸州、涿州 等要地,终于如同汹涌的潮水,漫至辽朝故都、金国南京——幽州(燕京)城下。这座屹立了千年的北方雄城,此刻如同沉默的巨兽,匍匐在灰蒙蒙的天际线下,成为了横亘在宋军光复故土道路上最后的、也是最坚硬的一块顽石。
耶律大石 立马于城外一处高坡之上,猩红的斗篷在猎猎秋风中翻卷。他深邃的目光,如同盘旋的苍鹰,缓缓扫过眼前这座熟悉的城池。曾几何时,这里是辽国的南京,是他耶律大石 曾经效忠的大辽王朝的象征之一。如今,城头飘扬的却是狰狞的金国 狼旗,城堞之后,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他的身后,是连绵数十里的宋军营寨,刁斗森严,炊烟袅袅,显示出大军久战之余依旧严整的纪律。韩世忠 的左翼军、吴阶 的右翼军、岳飞 的背嵬精锐、刘琦 的水师陆战队,以及姚平仲、呼延灼 等各部,均已按指定位置安营扎寨,将幽州 团团围住。一种大战将至的压抑肃杀之气,笼罩着整个原野。
幽州城,作为辽国经营百年的五京之一,城防之坚固,远非此前攻克的一般州府可比。城墙高达四丈有余,基厚近十丈,全部由夯土包砖砌成,雄浑无比。墙外有宽达三丈的护城河,引卢沟河(永定河)之水,水流湍急。城头垛口如齿,敌楼林立,滚木礌石、夜叉擂、铁汁锅等守城器械一应俱全。更不用说,守军是金国最精锐的部队。探马与“影卫”密报不断传来:守城主帅乃金国名将完颜宗弼(兀术),其麾下不仅有能征惯战的完颜银术可、完颜拔离速 等骁将,更汇聚了从北地各路军州撤入城中的数万金军主力,其中不乏令人闻风丧胆的“铁浮屠”重骑和“拐子马”轻骑(虽在野战中受挫,但据城而守仍具威胁)。城内粮草军械囤积颇丰,显然做好了长期固守的准备。
是夜,北伐军中军大帐内,烛火通明。一场决定下一步战略的关键军议正在举行。主帅耶律大石 端坐主位,左侧是以诸葛长风 为首的幕僚参军,右侧则是韩世忠、吴阶、岳飞、刘琦、姚平仲、呼延灼 等一众骄兵悍将。帐内气氛凝重,与帐外呼啸的寒风相应和。
“诸位,”耶律大石 声音沉稳,打破了寂静,“我军兵临城下,幽州已在眼前。然此城之固,守军之精,诸位有目共睹。如何取之,畅所欲言吧。”
话音刚落,性如烈火的姚平仲 便霍然起身,抱拳道:“大帅!有何可议?我军自渡河以来,势如破竹,士气正盛!幽州虽坚,岂能挡我雷霆之师?末将愿为前锋,打造云梯冲车,明日便率选锋营登城!不破此城,誓不罢休!” 他身上旧伤未愈,但战意高昂,眼中闪烁着渴望雪耻(指此前强渡黄河的血战)的光芒。
呼延灼 也沉声道:“姚将军 所言不差。我军携大胜之威,正当一鼓作气!若迁延日久,师老兵疲,且寒冬将至,于我不利。况汴京粘罕(完颜宗翰)闻讯,必发兵来援,届时内外夹击,局势危矣!当速战速决!”
持急攻意见的将领不在少数,他们坚信凭借宋军如今的士气和装备,足以碾压任何顽敌。
然而,老成持重的韩世忠 却摇了摇头:“姚将军、呼延将军 勇略可嘉。然幽州非等闲之城。我观其城防,强攻之下,伤亡必巨。我军虽连胜,然久战疲惫,兵力亦非无穷尽。若顿兵坚城之下,伤亡过重,即使破城,亦无力应对粘罕 援军乃至后续战事。为将者,不可徒逞血气之勇。”
吴阶 接口道:“韩帅 所言极是。孙子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依末将看,不如深沟高垒,严密封锁,断其外援,绝其粮道。幽州城内,军民数十万,存粮虽丰,亦有尽时。待其粮尽援绝,内乱自生,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岳飞 虽未直接发言,但目光沉静,显然更倾向于稳妥之策。他深知背嵬军 虽锐,但用于蚁附攻城,消耗太大。
两派意见相持不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沉默不语的诸葛长风 和最终决策者耶律大石。
诸葛长风 轻摇羽扇,缓缓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幅幽州城防图前,从容道:“诸位将军之论,皆有道理。急攻有其锐,围困有其稳。然,纵观全局,学生以为,大帅当取‘围困为主,攻心为上,辅以技攻,伺机破城’之策。”
他详细分析:“急攻,胜在速,然风险极大。我军新锐器械如‘叠叠炮’,虽利,然欲轰塌此等坚城,非旦夕之功。守军精锐,必拼死抵抗。每登一尺城墙,皆需儿郎鲜血铺就。即使惨胜,我军亦元气大伤,届时如何南下汴洛?如何应对四方之敌?”
“然纯以围困,亦有其弊。如姚将军 所言,寒冬将至,利于守而不利于攻。久围之下,我军补给线漫长,易生变故。且夜长梦多,金虏不会坐视南京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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