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元元年,春。寒意尚未完全褪去的应天府,已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浪所席卷。这股热浪,并非来自日渐温暖的东南风,而是源于摄政王蔡攸在太极殿颁布的一道震动天下的诏书——《始元恩科求贤诏》。
诏书由中书舍人以浑厚的嗓音朗朗读出,通过侍立在丹墀下的传令官,一声接一声,如同波浪般传至殿外,再通过驿骑,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飞向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朕闻四海之广,非一木可支;天下之治,非独智能济。今绍承大统,肇基伊始,思与天下更始,革故鼎新。然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兹特开恩科于始元元年秋,以求贤才……其取士之方,务在求真才、求实学。不限门第,唯才是举;不独经义,兼重实务。除进士科常例外,特设‘明算’(数术、理财)、‘格物’(物理、匠作)、‘水利’(河工、漕运)、‘舆地’(地理、边防)四科,俾使怀瑾握瑜者,皆得效于时用……”
诏书末尾,皇帝更是亲笔朱批:“士不论出身,能则用之;学不拘一格,用则显之。 朕当亲策于廷,虚席以待!”
这道诏书,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整个大秦帝国的士林阶层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一、 诏告天下,波澜骤起
消息传开,反应各异,泾渭分明。
在江南、福建等文风鼎盛之地,许多世代诗书的传统士大夫家族,初闻愕然,继而愤懑。苏州一处园林内,几位致仕的老翰林聚饮,酒过三巡,便有人拍案而起:“荒谬!‘格物’、‘明算’,此乃匠作胥吏之事,焉能登大雅之堂,与圣贤经义并列科考?如此取士,岂非斯文扫地!” 另一人叹息:“朝廷这是要弃孔孟之道,逐锱铢之利啊!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忧虑之情,溢于言表。他们担心的是,赖以维持家族地位的经义之学,地位将受到挑战。
然而,在两浙的市镇、江西的窑场、河北的水利工地,乃至四川的盐井旁,却是另一番景象。那些精通算术、善于营造、熟知水道、通晓边疆事务的能吏、巧匠、老河工、边地通译,以及无数家道中落、苦读却难跃龙门的寒门学子,眼中却燃起了希望的火光。他们从这道诏书中,看到了一条凭借实实在在的技艺和才能,而非仅仅是背诵经典、攀附门第,便可直达天庭、报效国家、光耀门楣的崭新路径。
京师大学堂(由原国子监扩建并更名)内,更是议论纷纷。年轻的太学生们分为两派,一派恪守程朱理学,对新政科持保留态度;另一派则对新设科目充满好奇,认为这是“经世致用”的良机。山长李清照 虽以词名世,却深知时局艰难,需务实之才,她在讲堂上对诸生言道:“陛下开此特科,意在求取能吏干才,以应时艰。尔等当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无论经义实学,能利国利民者,皆为大道。” 她的话,在一定程度上引导了舆论。
二、 考场风云,大浪淘沙
秋八月,恩科如期举行。各地的州府试(乡试)首先展开,盛况空前。考场上,不仅有四书五经的帖经、墨义,更有大量的实务策论题:
“问:漕运为国之命脉,然河道淤塞,漕船迟滞,耗损巨大,有何良策可革除积弊,提高效率?”
“问:北地新复,如云中、大同诸州,历经战火,民生凋敝,当以何策可使流民归田,户口滋殖,商旅复通?”
“问:今欲行新币‘银元券’,然民间惯用铜钱、金银,且有私铸之弊,如何能使新币畅行无阻,稳定物价?”
这些题目,紧扣时政,直指要害,让那些只会死记硬背、空谈性理的考生抓耳挠腮,却让那些关心实务、素有研究的学子文思泉涌。
在川陕地区的乡试中,一名叫虞允文 的年轻学子脱颖而出。他并非显赫世家出身,但文章气势磅礴,对边防、屯田、钱法皆有独到见解,尤其一篇《论恢复河套与巩固北疆策》,分析敌我形势,提出“屯田实边、筑城固防、羁縻诸部”的具体方略,逻辑严密,可行性强,被主考官吴玠 大为赞赏,点为解元。
然而,风波也随之而来。在江南东路,一名颇有才名的寒士陆九渊,因其策论尖锐批评当地豪强兼并土地、隐匿户口,触怒了某些世家利益。在乡试放榜前,便有流言蜚语中伤其品行不端,甚至有考官受到压力,欲将其黜落。此事被诸葛长风 安插在各地的“学政观察使”密报至京师。
消息传到蔡攸耳中,他勃然大怒,在暖阁内对秦桧、诸葛长风 道:“朕开恩科,求的是真才实学,不是朋党比周!若因言论触忤豪强便遭打压,与旧宋何异?此事必须严查!” 他当即下旨,派影卫 精干人员赴当地彻查,并严令:“科举大典,务必至公!敢有徇私舞弊、压制寒俊者,无论涉及何人,严惩不贷!”
在皇帝的强力干预下,陆九渊 的冤屈得以昭雪,顺利中举,那些试图舞弊的官员和世家受到了严厉惩处。此事迅速传开,天下寒士闻之,无不感泣,更加坚信皇帝求贤若渴、至公至明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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