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地求饶、诉说家乡遭灾被迫为寇的三个流寇,刘锦心中波澜起伏。他按住左臂的伤口,疼痛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这个时代的残酷,但也让他那份来自后世的良知更加凸显。
他转向高顺,语气坚定而清晰:高军侯,你的顾虑,我明白。斩草除根,确实是最稳妥的做法。
他目光扫过那几个瑟瑟发抖的身影,继续说道:但我问你们,他的声音提高,让周围的护卫也能听见,若今日我们杀了他们,明日他们的乡亲听闻幽州刺史的公子路过此地,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求活的同乡尽数屠戮,会作何想?父亲在幽州推行仁政,招抚流民,是为大义。我等在此杀人立威,痛快是痛快了,却可能寒了北地百姓之心,与父亲的大政背道而驰。
他忍着疼痛,一字一句道:今日我放他们走,是要让他们,让这方圆数十里的百姓都知道,刘虞之子,不行不教而诛之事! 我给的是生路,也是告诫。若他们执迷不悟,继续为恶...刘锦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扫过那几个流寇,届时,无需高军侯动手,我亲自持剑,必取其首级,以正法纪!
他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既考虑了政治影响,呼应了父亲的仁政,也展现了恩威并施的手段。最后那句亲自取其首级的狠话,配合着他染血的衣袍和凌厉的眼神,竟让人毫不怀疑他的决心。
高顺闻言,深深地看着刘锦。他原本以为公子只是妇人之仁,没想到其中竟有这般考量。虽然在他看来,此举依旧冒险,但公子能将个人行为与幽州大局联系起来,这份见识已远超寻常少年。他心中的担忧未减,但那份钦佩却加深了——公子并非单纯的仁慈,而是开始有了自己的政治判断。 他抱拳沉声道:末将遵命!公子思虑周全,顺,不及。
随即,高顺转向那几个流寇,声如寒冰:尔等听清!公子仁德,赐尔等生路!若再为恶,天涯海角,必诛之!滚!
流寇们涕泪交零,磕头如捣蒜,连滚带爬地逃入山林。
士兵们默默打扫着战场,不时看向刘锦的眼神中,充满了更深的敬服。他们听到公子那番话,不仅钦佩其勇武血性,更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普通武将的格局。这位公子,心中有战场,更有战场之外的天地。
光和四年正月十八,经过整整三十七日的长途跋涉,刘锦一行人终于风尘仆仆地抵达了涿郡治所涿县。时值岁首,这座北方重镇却不见多少新春气象。夯土城墙上的积雪未消,护城河面仍结着薄冰,唯有城头那面褪色的字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多是推着独轮车的农户和牵着驮马的商贩。几个守城兵卒缩着脖子,对入城百姓爱答不理地收取着入城税。与蓟城的规整肃穆相比,涿县城内显得杂乱而富有生气。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铁匠铺里叮当声不绝于耳,酒肆中飘出混着羊膻味的香气。随处可见携刀佩剑的游侠儿,与头戴貂帽的乌桓商人擦肩而过。
这涿县倒是热闹。刘锦望着街景,对身旁的高顺低语。
高顺目光扫过几个在街角逡巡的彪形大汉,沉声道:此地临近边塞,民风彪悍。公子若要在此久住,还需小心为上。
在驿馆安顿下来后,刘锦便吩咐高顺:去打探一下,本地可有个叫张飞张翼德的豪杰?
不过半日,高顺便带回消息:公子,这张飞就住在城西,家中颇有田产,在街市上开着肉铺,兼营酒水。此人武艺高强,性情豪爽,最好结交四方豪杰,在涿县很有些名声。
刘锦闻言,不禁陷入沉思。这张飞果然如史书记载,是个性情中人。但要如何结交,却让他犯了难。直接登门拜访,未免显得唐突;若以父亲的名义前去,又恐被对方视为倚仗权势。
一连三日,刘锦都在驿馆中踌躇不定。期间他几次带着高顺在城中闲逛,远远望见过张飞的肉铺,却始终没有上前。
转机发生在正月廿二。这日清晨,刘锦照常带着高顺和两个护卫在市集闲逛,忽见前方一阵骚动。三个醉醺醺的鲜卑商人正在追打一个汉人货郎,周围百姓纷纷避让,竟无人敢上前阻拦。
住手!
刘锦不及细想,已快步上前。他先是扶起跌倒在地的货郎,随即转身面对那三个彪悍的胡商。高顺见状,立即带人护在刘锦身侧。
哪里来的小子,敢管爷爷的闲事?为首的胡商操着生硬的汉语,满脸凶相。
刘锦正要答话,忽听身后传来一声雷霆般的怒吼:
胡狗安敢在涿县撒野!
但见一个豹头环眼的魁梧汉子从肉铺中冲出,也不多话,抡起拳头便向那三个胡商打去。拳风呼啸,不过三两下,便将那三人打得抱头鼠窜。
刘锦看得分明,这汉子出手干净利落,力道刚猛,正是他苦寻数日的张飞。
这位兄台没事吧?张飞转身,环目在刘锦身上打量,方才见兄台挺身而出,倒是条好汉。
刘锦拱手笑道:在下刘锦,幽州人士。久闻张翼德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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