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我来了。
刘锦不自觉地攥紧了缰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多么大逆不道的事——他正在试图截胡那位以仁德着称的昭烈皇帝的未来臂助。这个认知让他心跳加速,既有难以言喻的兴奋,也有一丝来自现代人道德观的微妙负罪感。
但是... 他转念一想,既然上天让我来到这个时代,成为刘虞之子,难道就是要我做一个循规蹈矩的旁观者吗?
他回想起刚才与张飞相处的每一个细节。这个真实的张翼德,与史书和演义中的形象既相似又不同。他确实豪迈粗犷,好酒重义,但同时也有着被这个时代等级制度压抑的入仕抱负,有着对书画艺术的独特品味,绝不仅仅是个只会喊打喊杀的莽夫。
这就是历史名人的真实模样啊... 刘锦在心中感慨。在史书中,张飞是万人敌熊虎之将,是一个个冰冷的称号。但当他真正与这个活生生的人饮酒交谈,感受到对方手上的老茧、爽朗的笑声、以及谈及抱负时眼中闪烁的光芒,那种跨越千年的真实触感,是任何书本都无法给予的震撼。
我不是在抢夺什么, 刘锦试图说服自己,我是在创造一个不同的可能。
他知道历史上的刘备确实是一代英主,但那个蜀汉政权终究未能实现中兴汉室的理想。而现在,他拥有更正统的宗室身份,更优越的起点,更关键的是——他知晓未来的走向。
若是能汇聚张飞、赵云这等良将,若能避免历史上的那些遗憾...
这个念头让他胸中涌起一股热流。那丝因想到刘备而产生的负罪感,渐渐被一种更强烈的使命感取代。他抬头望向南方,那是常山真定的方向,也是赵云所在之地。
下一个,就是你了。
他在心中默念,双腿一夹马腹,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怀中的桃木牌随着马背的起伏轻轻撞击着他的胸膛,仿佛在提醒着他与张飞的三年之约。
夜色渐浓,涿县的灯火在身后渐行渐远。但刘锦知道,这片土地注定要见证一段不同的历史。而这一次,执棋的人是他。
翌日清晨,北风呼啸,卷起满地枯叶在涿县城头打着旋儿。张飞一早便等在驿馆外,玄色大氅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兄弟,此去常山路途遥远,务必保重。张飞将一包还冒着热气的蒸饼塞进刘锦手中,环眼中满是不舍。他昨日特意命人连夜烙饼,就怕刘锦路上挨饿。
刘锦接过蒸饼,触手还是温热的。看着张飞被寒风吹得发红的脸庞,他心头一暖:翼德兄也要保重。三年之约,刘锦绝不敢忘。
二人执手相看,虽相识不过一日,却已惺惺相惜。张飞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柄七寸长的精铁短刃,刀柄缠着防滑的葛布,刃身闪着寒光。这是某平日片肉用的佩刀,跟着某三年了。他将短刃塞进刘锦手中,带着防身。若遇歹人,就说这是涿县张屠户的刀!
刘锦珍重收下,也从行囊中取出一支狼毫笔——这是临行前母亲所赠,笔杆上刻着二字。小弟尚未加冠,无贵重之物。此笔伴我读书多年,愿赠与兄长,见它如见锦在旁研墨论武。
张飞接过笔,粗粝的手指轻抚笔杆,环目微红:好!待世荣归来,某定用此笔写就锦绣文章!
保重!
珍重!
两双手紧紧一握,旋即松开。刘锦翻身上马,再不回头。他知道张飞一定还立在原地,就像昨日暮色中那般。
出城十里,官道两旁的原野愈发荒凉。枯草在风中起伏如浪,远山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里。
高军侯,刘锦勒住马缰,任北风将狐裘吹得翻飞,从此处到常山真定,需要多久?
高顺目光扫过天际积聚的阴云,沉声答道:若走官道,途经中山国,约需二十日。但如今寒冬时节,山路难行,若遇大雪封路,恐怕要一个月。
刘锦点了点头,望向西南方向。那个方向,有他心心念念的常山赵子龙。
传令下去,加快行程。他轻抖缰绳,务必在腊月前赶到真定。
马蹄声中,刘锦最后回望了一眼涿县方向。风中似乎还传来张飞豪迈的笑声,而怀中那柄还带着烟火气的短刀,正静静地贴在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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