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立决!”
李成浑身一颤,瘫软在地,连声道:“末将不敢!末将再也不敢了!一切听从都尉大人安排!”
刘锦直起身,不再看地上如烂泥般的李成,目光扫过那些噤若寒蝉的军官。
“都起来吧。整顿军务,戴罪立功。”
说完,他转身,带着始终沉默如山的赵云,迈步离开了这座弥漫着腐朽与恐惧气息的旧军营。
夜色深沉,如同化不开的浓墨。郡守府那间隐秘的书房内,灯火被刻意调暗,映照着几张惊惶而扭曲的脸。
军侯李成再无白日里的半点倨傲,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沙哑:“他查出来了!他一定都查出来了!吃空饷,贪抚恤,还有那些军械……任何一条都够砍老子十次脑袋!王郡守,赵先生,你们得救我!那刘锦小儿,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
郡守王楷瘫坐在太师椅上,肥硕的脸上油光涔涔,同样是冷汗直流,他喃喃道:“本官早就说过,此子来者不善……可他动作也太快了!这才几天?他哪里来的这般手段?”
坐在阴影处的一位老者缓缓开口,他是本地豪强田氏的家主田穆,也是这群人中的智囊,素以狡诈着称。他捻着颌下几根稀疏的胡须,眼神阴鸷:“查账,走访,招募新军,现在又直接敲打李军侯……步步紧逼,环环相扣。这位刘都尉,绝非寻常的纨绔子弟。他所图甚大,是要将这宾徒县连根拔起,重新洗牌啊。”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等着他把刀架到我们脖子上吗?”李成猛地停下脚步,低吼道,眼中布满血丝。
田穆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寒光,他压低了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他既然不给我们活路,那就……让他消失。”
房间里瞬间死寂。王楷和李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刺……刺杀朝廷命官,还是宗室子弟?”王楷的声音都在发抖,“这要是查出来,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刘虞岂会善罢甘休?朝廷追查下来……”
“所以,不能‘我们’动手。”田穆阴恻恻地打断他,“也不能让任何人查到是我们动手。”
李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凑近:“田公有何妙计?”
田穆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狡猾的弧度:“这宾徒县外,不是现成的替罪羊吗?乌桓人屡次犯边,劫掠杀戮。若是一位新到任的年轻都尉,急于立功,轻敌冒进,在巡边或探查敌情时,不幸遭遇乌桓大队骑兵,力战殉国……你们说,这个说法,幽州牧府和朝廷,会不会信?”
王楷和李成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都亮了起来。
“妙啊!”王楷一拍大腿,脸上的肥肉激动地颤抖,“乌桓人凶残成性,杀害汉官乃是常事!此计天衣无缝!”
李成也面露凶光:“对!就嫁祸给乌桓人!刘虞要报仇,也是去找丘力居的麻烦!跟我们扯不上关系!”
田穆满意地点点头,细节补充道:“李军侯,你手下应当有那种身手利落、嘴巴严实,而且对乌桓人颇为‘熟悉’的死士吧?让他们扮作乌桓骑兵的模样,找准机会,务必一击必杀!记住,要做得干净利落,现场要留下乌桓人的箭矢、甚至是他们特有的骨饰之类的东西。事后,我们再‘悲愤’地上报,请求朝廷发兵为刘都尉报仇……”
三人对视一眼,在昏暗的灯火下发出了低沉而险恶的笑声。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刘锦横尸荒野,而他们依旧能在这宾徒县作威作福的未来。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自他们聚会开始,一道如同鬼魅般的白色身影,早已悄无声息地伏在了郡守府的屋檐之上,将他们的毒计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道如同鬼魅般的白色身影,正是赵云。
当刘锦白天在军营以雷霆手段敲打李成之后,他便料到这些地头蛇绝不会坐以待毙。以李成的性情,当晚必会有所动作。因此,他早已吩咐赵云,入夜后便暗中监视郡守府与李成军营的动静。
赵云师从童渊,不仅枪法绝伦,轻身功夫亦是了得。他趁着夜色,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潜入郡守府,凭借高超的身手和对气息的完美控制,避开了所有守卫,精准地找到了这间密室,伏于屋檐阴影之下,将室内三人的密谋听了个真切。
当听到田穆提出刺杀并嫁祸乌桓的毒计时,赵云眼中寒光一闪,握住龙胆亮银枪的手微微收紧。但他牢记刘锦“只探听,不妄动”的吩咐,强压下立刻出手将这帮蠹虫诛杀的冲动,继续屏息凝神,直到屋内三人商议定计,各自散去准备,他才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郡守府,化作一道白影,融入了沉沉的夜色,疾速返回都尉府向刘锦禀报。
刘锦在听完赵云的详细回报后,并未动怒,只是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
“想嫁祸给乌桓?倒是省了我找借口动手的麻烦。”
他看向赵云,眼中闪烁着智珠在握的光芒:
“子龙,他们想演戏,我们便陪他们演一场。只不过,这戏的结局,要由我们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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