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7年,二月末,洛阳城外
在洛阳这权力漩涡的中心盘桓了十数日后,刘锦终于向皇帝上表,以“幽州军务繁忙,北疆需人镇守”为由,请求返回封地。深知刘锦留在洛阳只会让局势更加复杂的刘宏,几乎是立刻就准奏了。
离开的前一晚,刘锦秘密前往了父亲刘虞新任的宗正府。
书房内,烛火摇曳。刘虞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高出少许、气度已然不凡的次子,眼中既有骄傲,也有挥之不去的忧虑。
“锦儿,明日便要走了?”刘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是,父亲。”刘锦躬身道,“洛阳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幽州才是我们的根基。”
刘虞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他如今身为宗正,看似位列九卿,荣耀加身,实则如同坐在火山口上。皇帝病重,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他这位掌管皇族事务的宗正,处境尤为微妙。
刘锦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说道:“父亲,儿走之后,您一人在洛阳,务必万分小心!朝中局势,已如千钧系于一发。何进、张让、董太后、蹇硕……还有那些世家,无一不是虎视眈眈。”
他紧紧盯着刘虞的眼睛,说出了最重要的话:“儿观陛下龙体,恐……难以持久。一旦宫中有变,洛阳必生大乱!届时,什么宗正之位,什么朝廷法度,都可能形同虚设!父亲,您要答应我,若真到了那一刻,洛阳秩序崩坏,您什么都不要管,立刻想办法,轻车简从,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幽州! 只有在我们的地盘上,才是安全的!”
刘虞闻言,神色一凛。他深知儿子绝非危言耸听。他沉默了片刻,看着儿子眼中毫不作伪的关切和决绝,终于重重点了点头,沉声道:“为父知道了。你放心去吧,幽州更需要你。为父……会见机行事。若事不可为,定当依你之言,北归幽州。”
得到父亲的承诺,刘锦心中稍安。他知道父亲性格刚正,但并非迂腐之人,在生死存亡关头,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父子二人又低声交谈了许久,直至深夜。
翌日清晨,天色微熹。
刘锦带着郭嘉、张飞、赵云悄然离开了洛阳这座繁华而危险的帝都。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再去与何皇后或其他人道别。
车队驶出高大的洛阳城门,将那座巍峨的城池渐渐甩在身后。刘锦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轮廓,目光复杂。
“主公,在看什么?”郭嘉驱马凑近,懒洋洋地问道。
刘锦收回目光,看向前方通往北方的宽阔官道,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没什么。只是在告别一个舞台,准备踏上另一个更大的舞台罢了。”
他猛地一挥手:“传令!加快速度,返回幽州!”
早在离开洛阳之前,刘锦便已通过锦衣卫的加急信道,将洛阳发生的剧变——自己被封幽州刺史、冠军侯,以及皇帝病重、朝堂各方势力剑拔弩张的详细情况,密信传回了辽西宾徒城,交予荀彧与贾诩。信中,他明确命令二人,即刻动身,前往幽州治所——蓟县汇合。
此刻,经过一段时间的风尘仆仆,刘锦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蓟县城下。相较于商贸繁荣、工坊林立的宾徒城,蓟县作为州治,更显恢弘大气,城墙高厚,自带一股百年州府的沉稳气度。
车队径直驶入翻修一新、戒备森严的刺史府。当刘锦踏入那间被定为议事核心的大堂时,眼前的情景让他精神一振。
堂内,济济一堂,人才鼎盛!
文臣一侧,以荀彧、贾诩为首,程昱也已从右北平赶来,郭嘉笑嘻嘻地站在程昱旁边。此外,还有在辽西锻炼已久的诸葛瑾、崔琰等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武将一侧,更是阵容豪华。张飞、赵云、黄忠、高顺、张辽、田豫等核心将领悉数在列,人人甲胄在身,气宇轩昂。甚至连负责情报的王越(安排了副手坐镇洛阳望海楼)、负责科技的马钧、负责医疗的华佗也都赫然在场。
可以说,除了需要镇守地方的部分将领外,刘锦集团的核心骨干,几乎全部汇聚于此!
见到刘锦步入,所有人齐齐起身,躬身行礼,声音洪亮而充满力量:
“恭迎主公(侯爷)凯旋!”
刘锦快步走到主位,目光扫过这一张张熟悉而忠诚的面孔,一路从洛阳带回的压抑和算计仿佛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驱散了不少。他双手虚扶,朗声道:“诸位不必多礼,坐!”
待众人落座,刘锦没有过多寒暄,神色一正,直接切入主题:“洛阳之事,文若、文和想必已与诸位通过气。局势之复杂,远超我等此前预估。陛下病重,储位未明,何进、十常侍、董太后、蹇硕乃至各方世家,皆已蠢蠢欲动。洛阳,已成风暴之眼!”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值此非常之时,我等待在幽州,不能再如以往般分散力量。故,我决定,将我等之核心,暂移至这蓟城! 以此地为中枢,统筹全局,应对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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