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率领幽州轻骑,风驰电掣般赶到洛阳城外时,正遇上一支军队如旋风般从残破的城门中冲出,朝着东南方向疾行而去。那鲜明的江东旗帜,正是孙坚所部。
“文台兄!”刘锦于马上扬声招呼,“何以如此匆忙离去?董卓尚未伏诛,何不与我等一同追击?”
孙坚闻声,勒住战马,回头匆匆抱拳,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原来是冠军侯!坚营中忽有急事,需即刻返回江东处置,追击国贼之事,只能仰仗侯爷与诸位了!告辞!”
话音未落,他已不再多言,猛地一夹马腹,率领部下头也不回地加速离开,那背影竟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急切,甚至可以说是仓皇,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一般,与平日里那位悍勇无畏的“江东猛虎”形象大相径庭。
刘锦驻马原地,望着孙坚部队迅速远去的烟尘,眉头微蹙。
一旁的贾诩轻轻捋着胡须,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低声沉吟道:“主公,孙文台此人,向来以勇烈着称,遇战则喜。如今董卓败逃,正是乘胜追击、扩大战果之时,他却行色如此匆匆,甚至近乎失礼……此绝非其平日作风。观其神色,虽有掩饰,却难掩一丝亢奋与紧张。依文和看,他必是在这洛阳城中,得到了某种……远超追击董卓之利的‘东西’,而且此物关系重大,令他不得不放弃眼前战功,急于返回根基之地妥善处置。”
刘锦听着贾诩的分析,目光深邃地投向那片尚在冒烟的洛阳废墟,脑海中瞬间闪过关于孙坚与传国玉玺的历史记载。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弧度,语气平静却无比肯定:
“文和,不必猜测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
“孙文台得到的,是传国玉玺。”
贾诩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即便是他这般深沉之人,脸上也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容。他立刻明白了孙坚为何如此反常,也瞬间洞悉了这背后所蕴含的惊天动地的影响。
望着孙坚部队消失的方向,刘锦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他深知,以孙坚的能力和气运,若让他安然将传国玉玺带回江东,凭借此物凝聚人心,假以时日,必成心腹大患,其威胁甚至可能超过袁绍、曹操。
他微微侧身,对身旁的贾诩低语了几句,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文和,孙文台怀璧其罪,岂能让他如此轻易脱身?你立刻安排得力人手,将‘孙坚于洛阳宫中井内得传国玉玺,已秘不外宣,正星夜兼程欲潜返江东’的消息,务必‘巧妙’地、先一步传到袁术耳中。记住,要让他深信不疑,且认为是自己偶然探得的绝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
“待袁术那边有所动作,或消息即将扩散时,再将同样的风声,不漏痕迹地送到我那位优柔寡断的盟主袁本初那里。他们兄弟二人,一个贪婪愚蠢,一个多疑好名,得知此事,岂会坐视天命神器落入他人之手?更何况,还是他们素来看不起的‘江东猛虎’。”
贾诩闻言,浑浊的眼中立刻闪过心领神会的幽光,他微微躬身,低声道:“主公英明,此乃驱虎吞狼,借刀杀人之妙计。老朽这就去办,定会让此事看起来与幽州毫无干系,且恰到好处地点燃袁氏兄弟的妒火与贪念。”
贾诩办事,刘锦自是放心。这位“毒士”最擅长的便是于无声处听惊雷,于无形中布杀局。
很快,几名精于隐匿和伪装的锦衣卫,便带着这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消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幽州军营。
就在刘锦率军离开洛阳约莫一天后,袁绍和袁术率领着庞大的袁家联军,终于抵达了这片尚有余烬的帝都废墟。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破败景象,两人心中虽也感慨,但更多的是一种即将坐收渔利的期待。
两人并辔而行,位于大军的最前方,不时派出探马向西打探,焦急地等待着刘锦、曹操与董卓交战、“头破血流”的消息传来。
“报——西面尚未发现大规模交战迹象!”
“再探!”袁绍挥挥手,眉头微蹙,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与他预想的剧本似乎不太一样。
袁术更是显得有些不耐烦,嘟囔道:“这刘锦和曹阿瞒不会是怕了董卓,不敢追了吧?害得你我在此苦等!”
就在此时,一骑快马从后方疾驰而来,马上骑士是袁术的心腹亲卫。那亲卫径直冲到袁术马前,甚至来不及完全下马,便凑到袁术耳边,用极低的声音急促地禀报了几句。
只见袁术原本不耐烦的脸色瞬间大变,先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瞳孔猛地收缩,紧接着脸上涌现出狂喜、贪婪与急迫交织的复杂神情。他一把抓住亲卫的衣甲,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消息可确切?!”
那亲卫重重点头,低声道:“千真万确!多方印证,绝无差错!”
袁术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巨大的惊喜压下去,他猛地转头看向旁边还在向西张望的袁绍,脸上努力挤出一丝镇定,抱拳道:“大哥!营中……营中突有十万火急之事,小弟需立刻回去处理!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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