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府,地下密室。烛火将人影投在石壁上,扭曲晃动。
“二爷,失败了。刘锦早有防备,我们的人……全部服毒自尽。”一名心腹低声禀报。
司马懿闻言,脸上并无丝毫震惊或恼怒,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知道了,下去吧,尾巴清理干净。”
待心腹退下,密室重归寂静。司马懿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阴影处,淡淡开口:“出来吧,七叔。”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角落滑出,无声无息。他全身笼罩在黑衣中,只露出一双历经沧桑却锐利依旧的眼睛。
“二郎,”被称作七叔的黑衣人声音沙哑,“你之前追问的先帝那份遗诏,确实存在。”
司马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但语气依旧平稳:“七叔……家族百年大计,成败或许就在此一举了。”
黑衣人冷哼一声,带着几分自嘲与怨怼:“哼,二郎,现在说这些?我早在八年前就死了!赤乌卫解散那天,我就已不再是司马家的人了!”
“七叔,”司马懿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家族羁绊,“我知道您心中芥蒂。可当初,家族倾尽资源,送您入宫,潜伏在先帝身边,执掌赤乌卫,不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为家族铺平道路吗?这份责任,您卸不掉的。”
黑衣人沉默了,密室中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许久,他才长长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疲惫与认命:“罢了……说吧,什么事?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司马懿眼底掠过一抹计谋得逞的欣喜,但面上依旧恭敬:“七叔,只需要您……杀一个人。”
“杀谁?”
“刘世荣。”
“刘锦?!”黑衣人瞳孔骤缩,显然极为震惊,“不可!他如今是大将军,秦公!身边护卫森严,史阿、韩龙皆非易与之辈,更有传言王越也可能在暗中!况且,赤乌卫已被我亲手解散,如今就剩我,此事绝无可能!”
司马懿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轻轻拍了拍手。
霎时间,数道黑影如同凭空出现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密室四周,对着黑衣人单膝跪地,齐声低喝:“统领!”
黑衣人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你……你们……不是早已让你们各自散去,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了吗?!”
跪着的黑衣人无人应答,只是沉默地低着头,如同泥塑木雕。
司马懿缓缓道:“七叔,赤乌卫出身的人,手上沾了多少血,心里藏了多少秘密,他们……怎么可能真正回去‘好好过日子’?黑暗,才是他们唯一的归宿。他们,一直在等您回来。”
黑衣人看着这些昔日忠心耿耿的部下,眼中闪过痛苦、挣扎,最终化为一潭死水般的沉寂。他缓缓闭上眼睛,仿佛抽走了全身力气:“罢了……说说你的计划吧。”
司马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凑近黑衣人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开始叙述他精心策划,旨在将刘锦彻底埋葬在洛阳的毒计。
几日后关于“刘锦隐匿先帝遗诏”的消息如同燎原野火,瞬息间传遍天下,朝野震动,舆论哗然。
洛阳皇宫内,刘协手持密报,震惊得几乎失语。他自幼便被告知,父皇属意的继承人是兄长刘辩,自己登基乃是董卓乱政下的阴差阳错。如今竟爆出父皇早有遗诏立自己为帝,而这份诏书竟被世叔刘锦隐瞒?巨大的冲击让他心乱如麻,既有一丝得知“名正言顺”的隐秘喜悦,更有对信任之人产生裂痕的痛苦与猜疑。
大将军府内,刘锦同样震惊莫名。这份灵帝临终前交给赤乌卫统领、嘱其相机而动的密诏,乃是绝密中的绝密,知情者寥寥,就连何皇后与刘辩之事,他也以此为基础进行安排。如今为何会突然泄露?目的何在?他嗅到了浓烈的阴谋气息,以及背后指向自己的致命杀机。洛阳已成是非之地,他必须立刻返回长安,稳定根基!
翌日清晨,刘锦仅带史阿、韩龙及百余名锦衣卫精锐,轻车简从,悄然离开洛阳。车驾疾行,出城十里,再次经过那片熟悉的青竹山——昔日接应何皇后之地。
就在车队行至山道狭窄处,异变陡生!
“咻咻咻——”
数支劲弩从茂密的竹林中激射而出,角度刁钻,力道惊人!瞬息之间,外围的锦衣卫便有数人中箭倒地,甚至来不及发出警示!
“敌袭!保护主公!”史阿与韩龙反应极快,瞬间拔刀,一左一右护在刘锦马车前。暗处的王越也如鬼魅般现身,长剑已然出鞘,目光锐利地扫视竹林。
只见约十名黑衣人自竹影中杀出,动作迅捷如风,彼此配合默契,攻势凌厉无比,直取核心的刘锦!
史阿与韩龙与对方交手数合,脸色骤变,从对方那独特而狠辣的招式路数中,感受到一股刻骨铭心的熟悉感。两人几乎同时失声低呼:
“统领?!”
刘锦在护卫圈中心听到这两个字,心头巨震:“赤乌卫?!他们不是早在八年前就解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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