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成长之路
松脂在阳光下融化成琥珀色的泪滴,顺着云杉树干缓缓滑落,坠在阿凛的鼻尖上。他猛地睁开眼,前爪条件反射般按住身边的野兔——这是清晨捕获的猎物,此刻正抽搐着蹬腿,温热的血浸透了他胸前的绒毛。
距离击退偷猎者已过去三个月,雪线退到了山脊线以上,森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苏醒。向阳的坡地冒出鹅黄色的草芽,柳莺的啼鸣像被揉碎的阳光,洒在每片新抽的嫩叶上。阿凛的后腿早已愈合,只留下道浅白色的疤痕,像枚勋章,时刻提醒着他那场与人类的较量。
“咬太深了。”哥哥的声音从树杈上传来,他正蹲在那里打磨爪子,尖利的爪尖在树皮上划出三道平行的刻痕,“野兔的皮毛会被你咬烂,卖不上价——哦不对,我们不需要卖。”他突然想起什么,自嘲地晃了晃尾巴。
阿凛低头看了看野兔颈间的伤口,确实如哥哥所说,犬齿贯穿的痕迹太深,连带着肩胛骨都被咬碎了。这在以前不算什么——能抓到猎物就是胜利,但自从上次和阿月讨论“狩猎的体面”后,他开始在意这些细节。
“阿月说,真正的猎手懂得控制力量。”阿凛用爪子拨开野兔的皮毛,露出下面细密的肌肉纹理,“就像她抓鱼时,爪子总能精准地避开鱼鳔,这样鱼不会立刻死,能保鲜更久。”
哥哥从树上跳下来,落在他身边,用鼻尖顶开他的爪子,指着野兔的咽喉处:“看到这里的凹陷了吗?咬这里,只用三分力就能切断气管,皮毛连个牙印都不会留。”他低下头,做了个示范——牙齿轻合,再抬起时,那里只留下个几乎看不见的齿痕,野兔却瞬间停止了挣扎。
阿凛模仿着试了试,果然比之前利落得多。他想起母亲教他捕猎时说的“心到爪到”:真正的精准不在力度,而在对猎物骨骼肌理的预判,就像溪流懂得绕开礁石,雨水懂得顺着叶脉流淌。
四月的雨来得缠绵,一连下了五天。潮湿的空气里,苔藓在腐木上疯长,散发出泥土的腥甜。这样的天气最适合捕猎——雨声能掩盖脚步声,湿润的地面能让嗅觉变得更敏锐。阿凛学会了在雨幕中辨别猎物的踪迹:狍子踩过泥地时,蹄印边缘会沾着带露水的三叶草;马鹿经过灌木时,会在枝条上留下挂落的绒毛,颜色比冬毛浅了两个色阶。
一天清晨,他在溪流边发现了串特别的脚印——足印比狼大些,趾间有蹼的痕迹,泥地上还散落着几根灰黑色的鬃毛。“是水獭。”阿凛凑近闻了闻,气味里混着鱼的腥气和水草的清冽,“它们在 upstream 筑了新窝。”
他顺着脚印往上游走,在一处水流平缓的回水湾停住了脚步。水面下有团阴影在晃动,偶尔闪过银色的鱼鳞——是群肥美的哲罗鱼,正聚集在水草丰茂的地方产卵。几只水獭正潜伏在岸边的岩石后,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水里的动静,尾巴像舵一样轻轻摆动。
阿凛没有惊动它们,只是趴在灌木丛里静静观察。他看着水獭们如何分工:体型最大的雄性先潜入水中,用尾巴搅动水流,惊得鱼群四散奔逃;雌性则趁机在水面围追堵截,尖利的爪子精准地刺穿鱼腹;幼獭们在岸边练习,笨拙地扑向那些侥幸逃脱的小鱼,溅起一片水花。
“它们比去年冬天胖了不少。”哥哥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嘴里叼着只刚捕获的野鸭,“要试试吗?”
阿凛摇摇头。他知道水獭是森林里的“渔猎专家”,自己没必要去争抢它们的食物。但他记住了水獭的捕猎节奏——在鱼群最慌乱的瞬间发动攻击,用最小的力气获得最大的收获。
几天后,他在另一片湖泊里实践了这个技巧。当时一群红鳍鲌正跃出水面,捕食低空飞行的蚊蚋,水面被搅得像锅沸腾的粥。阿凛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下水追逐,而是耐心等待鱼群回落的瞬间——就在它们身体刚接触水面,还没来得及调整姿态时,他猛地扑进水里,前爪并拢成扇形,顺势一捞,两条肥美的鲌鱼就被拍在了岸边的草地上。
“有点意思。”哥哥嚼着烤鱼,看着阿凛用同样的方法又捞上三条鱼,“比你上次把自己弄成落汤鸡强多了。”
阿凛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专注地清理着鱼鳞。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享受这种“预判”的乐趣——就像在下一盘没有棋盘的棋,每片落叶的颤动、每声鸟叫的频率,都是对手落下的棋子,而他要做的,就是在万千变化中找到那唯一的破绽。
五月的森林成了绿色的海洋。椴树的花序散发出甜腻的香气,吸引着成群的蜜蜂,也吸引了以蜂蜜为食的黑熊。阿凛在一次巡逻中,撞见了只正在爬树的母熊,她的前爪抱着树干,后爪蹬得树干“咯吱”作响,嘴里还哼着含混的调子,树洞里的蜜蜂被惊动,像团金雾般围绕着她飞舞。
“她不怕被蛰吗?”妹妹躲在阿凛身后,小声问。母熊的皮毛上已经落了不少蜜蜂,但她似乎毫不在意,依旧锲而不舍地往树洞里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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