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又去裴焰家了,他说他挤出来的这点假期只剩最后两天,后天一早就又要赶飞机飞往外地参加电台节目。
“我最近老是梦见以前的事情。”
裴焰突然抬头,深邃的眼眸里映着窗外透进来的细碎月光,带着几分朦胧。
洛溪即将落棋的手微微一顿,指尖的棋子悬在半空,接着又若无其事地落下,发出清脆一声响。
“是吗?”
她语气平静,抬眼看向裴焰,眼角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两人坐在窗边对弈,银白月光肆意倾泻,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也点亮了她垂落的细软发丝。
棋盘被切割成了一块块不规则的光斑,黑白棋子在光影间静默对峙,仿佛也染上了这夜色里的几分微妙气息。
洛溪捻起一颗黑子,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棋子表面,不动声色地观察起裴焰此刻脸上的细微表情。
他平日里那张好看的脸总是带着几分不正经的桀骜,可此刻谈及梦境时,眼底却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怅惘,像一层薄薄的雾,弥漫在他低垂的眉眼间。
裴焰执白棋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在棋盘上方停顿片刻,才缓缓落在一处关键位置。
落子的瞬间,他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梦里的我一直被困在了那个晚上,然后,就这样等啊等,迟迟等不到一个好心人来救我。”
洛溪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掩去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然后呢?”
窗外的月光似乎更凉了些,顺着窗棂爬进来,带上了几分冬夜的刺骨,落在裴焰微微颤抖的指尖上。
“然后...”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后面的话语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沉默给吞噬了。
洛溪耐心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目光沉静如水落在他那紧抿的薄唇上。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格外漫长,棋盘交错的纹路里似乎藏着无人知晓的过往。
过了好一会儿,裴焰才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继续说道:
“然后我好像看到你了,站在很远的地方,可是我又看不清你,我想喊你的名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拼命地挥手,想让你注意到我,可你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好像看不见我。”
裴焰指尖无意识地在棋盘边缘轻轻敲击着,发出细微的哒哒声,一下一下敲打着静谧的空气,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最后我想冲过去抓住你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朝你跑去,却怎么也抵达不了你的身边。”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盯着棋盘上那片被照亮的区域,像是陷入了某种无形的漩涡。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眼,目光直直撞进洛溪眼底,带着一种近乎坦诚的脆弱。
“洛溪,你说,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遇见你,是不是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裴焰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心湖,漾开了一圈细微的涟漪。
“你这算哪门子以前的事?”
洛溪哭笑不得,将手中的黑子稳稳落在棋盘一角,扬了扬眉。
四子连珠,棋局至此已近尾声,下一颗白子无论落在哪里,都难以挽回颓势。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伸手拢了拢散落在肩头的发丝,微微侧过脸庞,月光顺着她的动作如丝绸般滑过发梢,织下一片清冷的银辉。
“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更何况梦都是相反的,你现在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与我下棋吗?”
命中注定。
洛溪现在开始觉得这四个字很讽刺了。
这本书里不说别人,就说这几位重要角色,从一开始就是按部就班走向既定结局的棋子。
只能被人执于手中,或许会落于棋盘中的不同位置,或许会在某个瞬间占据优势,却终究逃不过两个结局。
要么黑子胜,要么白子胜。
每一个人既定的命运轨迹已融于骨血,无形的丝线早已在灵魂中深深扎根。
就算试图挣脱也不过是徒劳地在原地打转,最终被鲜血淋漓地拉回预设的轨道,走向无法改变的终点。
“可我没办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甚至不敢去回忆那晚,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是不是就真的...”
裴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个向来口是心非的男人,此刻竟流露出几分罕见的无助。
他怔怔地看着洛溪,她的脸在月光下柔和得不可思议。
究竟是他视野在逐渐失焦,还是她本身就带着一层朦胧的光晕?
裴焰忽然觉得,眼前的洛溪和梦里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但不一样的是,此刻她就坐在自己对面,明明近在咫尺,却让他生出一种比梦里更甚的恐慌。
仿佛稍一眨眼,她就会像刚才那抖落的月光一样,悄无声息地消散在这浓浓夜色里,再也寻不到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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