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担心,这里的医疗团队都是业内顶尖的专家,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打发走了知星,洛溪便跟着秦林快步走向空无一人的医生办公室。
门刚关上,洛溪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重的冷峻。
“邹阿姨的真实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秦林脸上的冷静也淡去几分,他走到桌前,从文件柜里取出邹月芙最新的检查报告和会诊记录,声音低沉了许多:
“各项指标都在警戒线边缘浮动,情况比刚才跟你说的还要危急,左心室射血分数持续走低,肺动脉压力居高不下,而且她的肝肾功能也因为心衰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张教授刚才在会诊时明确提到,患者心脏基础病变复杂,瓣膜钙化程度远超影像预估,术中可能面临大出血风险,术后并发症的发生率也显着高于常规病例。”
他指着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指尖划过“左心室射血分数28%”那一行:
“你看这里,正常成年人至少要在50%以上,患者现在的心脏功能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不能在48小时内完成手术,多器官功能衰竭的风险会急剧增加,届时即使进行手术也回天乏术了。”
秦林沉默了几秒,似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话是否要继续说出口,最终还是选择坦诚相告:
“关于手术成功率,张教授的团队给出的初步评估是60%左右,这已经是目前国内能达到的最高水平了,暂时没有更优的选择,保守治疗的话,患者的生存窗口可能只有一周左右。”
洛溪盯着报告上那个刺眼的数字,眉头紧锁,连视线都透出一股冰冷的滞涩感。
“对了,萧小姐,有一件事需要向你说明。”
秦林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晦暗的眸光扫过光影晃动的门缝,语气里多了几分谨慎:
“患者的丈夫,知海光,也一同来到了医院。”
......
知星在走廊上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脚步骤然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浑身的血液倒流,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那个男人显然是喝了不少酒,从脖子红到了耳根,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脚步虚浮地在护士站旁晃荡,含糊不清地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坐直升机过来的!懂不懂直升机啊?就天上螺旋桨转的那个!”
男人嗓门极大,唾沫横飞地拍着护士站的柜台,引得周围几个病人家属纷纷侧目。
“我让你们给我安排个床睡觉,你们听不懂人话吗?老子要睡觉!你让我去那破不锈钢椅子上坐是几个意思?”
他说着,伸手抠了抠自己油腻打结的头发,指缝里还沾着些许黑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撞到旁边路过的护士,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记忆中的身影逐渐与眼前这个颓废邋遢的男人重叠,知星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曾经无数个噩梦般的夜晚,每次男人喝完酒回到家便是这样一副暴戾乖张的模样,要么去街坊邻居撒泼耍赖,要么就开始摔砸家里的东西。
知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双目通红,像是被愤怒熏红也像是被羞愧攫住,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连带着骨骼都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他死死盯着那个男人,眼里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恨意与厌恶,上前一步,一把攥住男人的胳膊,想要将丢人现眼的他拖离这个地方。
男人被猛地一拽,弄得一个趔趄,醉眼朦胧地眯起眼睛,眼神聚焦了半天才看清眼前这个高大的少年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
对方力道之大让他吃痛地“哎哟”一声,酒意也醒了大半。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股莫名的怒火,他猛地甩开知星的手,随即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敢拽你老子?!翅膀硬了是吧?啊?长这么大能耐,敢对我动手动脚了?”
男人唾沫星子喷了知星一脸,语气里满是嚣张,没有丝毫的愧疚与收敛。
“让你给我打钱,你拖拖拉拉磨磨蹭蹭,你妈都要死了!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你个不孝子,我告诉你,等你妈这事儿完了,你必须把所有的钱都给我交出来!听见没有!老子养你这么多年,你个小畜生白眼狼,以为去了几天大城市就了不起了?”
男人吼着,突然伸手就要去揪知星的衣领。
但他忘了。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年,早已褪去了往日的稚嫩与脆弱,不再是当初那个单薄瘦小、可以任由他随意打骂揉捏的小孩了。
一米八五的身高让知星第一次能够如此清晰地、如此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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