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星微微侧身,轻易躲开了男人的手,随即抬手攥住对方的手腕。
他紧抿下唇,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弧度,掌心的力道不断收紧,力气之大让男人痛得嗷嗷直叫。
男人被硬生生地拖拽着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坚硬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消防通道灌进来的冷风卷起男人敞开的衣襟,将他最后一丝残存的酒意彻底吹散。
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了能完全与他抗衡的模样。
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曾经的怯懦和躲闪荡然无存,里面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愤怒与决绝。
他不是突然间清醒了,是怕,是忌惮,是意识到自己如今无法再像从前那样随意拿捏这个儿子了。
身高与力量的悬殊让男人瞬间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知星,你怎么过来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训练吗?”
男人脸上堆起一丝刻意讨好的笑容,长期被酒精浸泡的五官显得格外松弛浮肿,就连牵动出的肌肉都带着一股油腻的谄媚。
他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腕,却发现少年的手指像铁钳般纹丝不动。
“钱呢?我这些年给你打的钱呢?都去哪儿了?”
知星的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打颤,发出细碎的“咯咯”声响,那些被欺骗多年所压抑的愤怒与委屈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你那点钱哪里够你妈治病啊!你看我这一身衣服,都穿了多少年了?我知道你打比赛辛苦,都是自己打工挣的血汗钱给你妈妈治病,可你妈这病就是个无底洞啊!”
男人脸上挤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眼神却依旧藏着几分算计。
“那可是整整一百万!”
知星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力从紧咬的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颤抖的尾音和无法抑制的哽咽。
“我问过了,做手术最多也只要三十万!那剩下的七十万呢?!你告诉我!那七十万去哪里了?你把我妈的救命钱到底用到哪里去了?!”
知星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着,那些质问的话语仿佛有千斤之重,每一个音节都承载着这些年的伤痛与不甘,在狭小的胸腔里反复碰撞后才艰难地挣脱而出。
每每吸入一口这里混杂着消毒水的空气,都像是有无数锋利的刀片划过他的肺叶,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一抽一抽的,连带着眼眶也泛起生理性的酸涩。
他的母亲,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遭受着病痛的折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与死神抗争。
而这个男人,这个所谓的父亲,所谓的丈夫,拿着他给母亲准备的医药费在外面挥霍,硬生生拖到了病情恶化到必须立刻手术的地步。
甚至现在还在医院里撒泼耍赖,贪婪又卑劣,毫无廉耻之心悔过之意!
如果不是洛溪...如果没有洛溪,他的母亲恐怕连进CCU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知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攥着男人手腕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放开我,反了你了!”
男人被戳中了痛处,脸上的谄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恼羞成怒的狰狞。
“你个小畜生也配质问你老子?!”
“你还好意思提这个?你这几年有在你妈跟前尽过孝吗?你知不知道你妈昏迷前嘴里还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你回家看过你妈几次?啊?还认我这个爹吗?!”
少年的瞳孔地震般地颤了颤,最亲近之人往往知道往哪处捅刀子最疼,这句话狠狠扎进知星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不孝子!”
男人趁知星不备,猛地抬脚去踹他的膝盖,另一只手则握拳砸向少年的侧脸。
知星硬生生地挨下了这拳,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嘴角火辣辣地疼。
洛溪一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心下一沉,快步冲上前将知星拉到身后护着。
她抬眼看向那个还在颠倒黑白的男人,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知先生,这里是医院重症监护区,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男人眯眼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漂亮女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衣着配饰上逡巡片刻:
“你是谁啊?跟这小子什么关系?该不会是他在外面勾搭上的富婆吧?”
“我是谁不重要,如果你不能保持安静,我现在就可以叫保安请你离开。”
洛溪的声音平静无波,但那双眼眸里低垂的寒意已凝成实质,让男人下意识地收敛了几分嚣张气焰。
他悻悻地啐了一口,但酒劲和骨子里的劣根性又让他不肯轻易在女人面前示弱。
于是他梗着脖子,唾沫横飞地继续嚷嚷:
“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这是我们的家事,没有你说话的份!”
洛溪冷笑一声,向前半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男人摇摇欲坠的气势顶端,硬生生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碾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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