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沉默了几秒,又对秦林交代了些其他的,转身便离开了休息室。
接下来的时间她一直陪在知星身边,他母亲被推入手术室后,知星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寸步不离地守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洛溪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共同承受着这份漫长的煎熬。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而刺眼,一夜没合眼的两人依偎在一起,数着早已用视线清扫过很多遍的冰冷瓷砖,听着手术室门上方那盏红灯无声地闪烁。
凌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的缝隙里钻进来,秦林早先来过,说为两人准备了休息室。
但知星只是摇了摇头,目光始终牢牢锁着手术室紧闭的门,洛溪便也陪着他继续等,接过秦林递来的毯子将两人裹紧,把他冰凉的手拢进自己掌心。
医院拥有最虔诚的信徒,手术室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模糊不清的祈祷声与仪器运转的嗡鸣声交织成稠密的网,秒针跳动审判着每一个焦灼的瞬间,将等待的人牢牢困在原地。
洛溪靠在知星肩头,在不知不觉间竟浅浅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阳光已穿透云层,高悬于天空,金色光芒透过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斜斜洒进来,给冰冷的瓷砖镀上了一层暖黄色光晕。
她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脖颈,看了眼时间,已经午后了。
知星不知何时调整了坐姿,为了让她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肩上,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整整一夜。
少年的肩膀早已僵硬失去知觉,却依旧稳稳承托着她的重量,对于他而言,这是此刻唯一能支撑他熬过漫长等待的重要支点。
洛溪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以及从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不安。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那盏在漫长等待中如同悬顶之剑的红灯骤然熄灭,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知星几乎是瞬间弹了起来,门缓缓打开,主刀医生率先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眼底的欣慰。
“手术很成功,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后续还需要在ICU观察一段时间,家属要做好长期护理的准备。”
听到这句话,就像一道惊雷劈开了笼罩在走廊上空的阴霾,知星紧绷了一整夜的身体骤然间松弛下来,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幸好洛溪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少年的眼眶瞬间红透,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
“谢谢医生...”
洛溪也长舒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移开,她扶着脱力的知星,轻声对医生道了谢。
接下来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护工也已安排妥当,会24小时密切关注病人的术后反应,比他们陪着干着急更有用。
她安排好知星去休息室休息后,便开始着手处理后续事宜。
秦林那边传来消息,律师团队已就位,相关证据链正在紧锣密鼓地梳理中。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洛溪一方面带着知星学习处理术后各项手续,另一方面则跟进律师团队对知星父亲追责的进展情况。
令人震惊的是,那个男人竟然还涉嫌严重的诈骗犯罪。
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他一直活跃于网络平台,组建“病友群”。
利用自己老婆当幌子,编造出所谓的“祖传秘方特效药”,专门针对那些走投无路,面临家人重病、求医心切的患者家属进行精准诈骗。
与此同时,他还变本加厉地涉足非法活动,甚至聚集了一群无业分子开设了一个地下赌场,并亲自坐庄操控赌局,从中牟取暴利。
更为恶劣的是,他在外面打着“无利贷款”的旗号招摇撞骗,声称可以帮助有困难的人解决燃眉之急,专门针对那些因家人患病而急需用钱的可怜人下手。
律师团队顺着这条线索深挖下去,很快就掌握了他组织赌博、诈骗勒索等多项犯罪行为的完整证据链。
......
知星母亲这几天下来恢复情况还算稳定,各项生命体征逐渐趋于平稳。
王靳给的期限快到了。
秦林留下来继续处理后续的法律程序和医院事务,洛溪则将更多精力放在了引领知星上。
经历了这场家庭剧变和母亲病危的双重打击,少年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青涩,眉宇间染上了与年龄不符的沉郁和坚韧。
洛溪没有选择隐瞒他父亲的事情,而是在离开前阳光正好的午后,将律师整理出的部分证据摘要放在了知星面前的桌子上。
少年垂着眼,安静地听完她的叙述,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边缘,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在白皙的手背上微微晃动。
洛溪决定在警方正式通知前就告诉知星,是希望他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也想让他明白,有些人的存在并不是为了成为港湾,而是披着亲情外衣的豺狼,是要用一生去挣脱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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