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米比亚的荒原以沉默迎接了郝大。
最初的几十公里几乎看不到人烟,只有无尽的红土、低矮的灌木丛,以及偶尔掠过的跳羚身影。白天的酷热在沙地上蒸腾出扭曲的空气波纹,夜晚的温度却骤降到接近冰点。郝大严格按照徒步指南的建议:日出前启程,中午最热时休息,日落后不久就扎营。
第五天,他进入了纳米布沙漠的边缘地带。这里的沙丘开始呈现出那种标志性的铁锈红色,在清晨斜射的阳光下,沙脊的轮廓锋利得像刀片。郝大在一座沙丘顶端停下,俯瞰下方绵延的沙海。风吹过沙面,扬起细小的沙粒,在阳光下闪烁如金粉。
手机在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信号。出发前,女人们给他准备的卫星通讯设备此刻成了唯一的联络工具。每晚九点,是约定的通话时间——不是每个人单独打来,而是七人同时在线上。起初郝大觉得这样有些奇怪,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种集体通话成了他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
“今天走了二十八公里,”郝大对着卫星电话说,“脚上的水泡终于变成老茧了。看到了一只耳廓狐,小家伙不怕人,跟着我走了好一段路。”
“有照片吗?”乐倩倩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
“等到了有网络的地方就发。沙漠里信号太差了。”
“注意补充水分,”柳亦娇提醒,“我查了资料,纳米布沙漠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沙漠,蒸发量极大。”
“放心吧,我带了足够的水,而且知道哪里有绿洲。”郝大顿了顿,“基金会那边怎么样?”
赵雨薇的声音响起:“纳米比亚北部的学校已经完工了,村民举办了一个庆祝仪式。我按照你的建议,没有亲自去,而是让当地合作伙伴全权负责。他们传回来的视频里,孩子们在新教室里跳舞,有个老人说,这是三十年来村里最大的喜事。”
郝大感到一阵暖流涌过心头。这比他过去用超能力瞬间变出一栋建筑要真实得多,也有意义得多。
“对了,”上官玉倩插话,“我下个月就要来陪你了,路线研究得怎么样了?需要我带什么东西吗?”
郝大看了看地图:“你飞到温得和克,我从沙漠这边过去和你会合。大概还需要三周时间。带些轻便的夏季衣物就好,这边白天很热。”
通话在四十五分钟后结束,因为卫星通话费用昂贵。郝大钻进帐篷,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写日记。这是他开始徒步后养成的习惯——用最原始的方式记录每一天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
“沙漠教会我两件事,”他写道,“一是耐心,二是敬畏。在这里,一切急不得。走太快会耗尽体力,太慢又会错过水源。必须找到自己的节奏,顺应自然的节奏。而敬畏……当你站在亿万年形成的沙丘前,看着星空下无边无际的沙海,你会明白人类是多么渺小。即便我有超能力,在这里,我也只是一粒会思考的沙子。”
写到这里,他停下来,想起了出发前那个困扰他的问题:他是否成了自己曾经批判的那种“权贵”?
沙漠的沉默给了他新的视角。在这里,财富、地位、超能力,都毫无意义。水就是水,食物就是食物,遮蔽处就是遮蔽处。最基本的需求被剥离到最本质的状态。而那些他在都市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便利和享乐,在这里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也许,”他继续写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拥有什么,而在于如何与所拥有的相处。沙漠不会因为我有超能力就对我更仁慈,也不会因为我曾是都市中的‘权贵’就对我更苛刻。它只是存在,如此而已。那么,我是否也能学会只是存在,而不被自己的能力和欲望定义?”
帐篷外,风声呜咽。郝大关掉手电筒,躺在睡袋里。星空从帐篷顶部的纱窗洒进来,银河清晰得如同一条发光的河流。他想起了《红楼梦》中的一句话:“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此刻在沙漠中,他几乎就是这种状态——背负的不过是一顶帐篷、一个睡袋、一些食物和水。所有都市中的身份标签都被剥离,只剩下一个行走的肉身,和一颗仍在寻找答案的心。
第二天,一场沙暴毫无征兆地袭来。
郝大正在两座沙丘之间的谷地行走,突然感到风向改变,天空在几分钟内由湛蓝变成昏黄。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迅速寻找遮蔽。但沙漠平坦处无处可藏,最近的岩石区还在两公里外。
沙粒开始击打他的面颊,能见度急剧下降。郝大本能地想使用能力——瞬移到安全地点,或者至少变出一顶更牢固的庇护所。但他咬咬牙,决定面对这场自然的考验。
他蹲下身,用背包作为屏障,将防沙面罩拉紧。风越来越大,沙粒打在冲锋衣上发出密集的啪嗒声。世界缩小到以他自己为中心的三米半径,之外的一切都被黄色的沙幕吞噬。
时间变得模糊。可能是二十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郝大蜷缩在那里,感受着沙粒不断堆积在他的背上,感受着呼吸中的尘土味,感受着自然力量的狂暴与无情。有那么几个瞬间,恐惧攫住了他——如果沙暴持续更久怎么办?如果他被完全掩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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