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命般地垂下头,扶着冰冷的墙壁,挣扎着站起来。双腿因为蜷缩太久而麻木刺痛,每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她像一缕幽魂,飘进旁边的洗手间。冰冷刺骨的自来水拍在脸上,让她打了个寒颤,也让她混乱的思绪清醒了一瞬。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狼狈得像个难民。
五分钟后,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洗手间。
陆时凛已经等得不耐烦,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见她出来,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阮知只能跟上。清晨的影视基地空旷而寂静,只有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寒风毫无遮挡地吹透她单薄的衣衫,冻得她瑟瑟发抖,牙齿都开始打颤。而前面的陆时凛,步伐大而快,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运动服勾勒出他挺拔劲瘦的背影,仿佛不知寒冷为何物。
不知走了多久,七拐八绕,周围的场景从仿古宫殿群变成了充满生活气息的仿古街区。天色渐明,一些临街的店铺已经亮起了灯,准备开张。
陆时凛的脚步终于在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门口热气腾腾的早餐铺子前停下。
“老板,两个茶叶蛋,两杯豆浆,两根油条。”他熟练地报出餐点,声音在清晨的寒气里显得清晰。
“好嘞!陆先生您稍等!”老板显然认识这位常客,热情地应着,手脚麻利地装袋。
陆时凛付了钱,接过东西,然后,在阮知惊愕的目光中,将其中一份——装着茶叶蛋、油条和豆浆的塑料袋,直接塞进了她的怀里。
热乎乎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塑料袋传递到冰冷的指尖,豆浆的醇香和油条的焦香混合着茶叶蛋特有的卤料香气,霸道地钻入鼻腔。
阮知抱着这突如其来的、廉价却滚烫的早餐,彻底愣住了。她茫然地抬头看向陆时凛。
陆时凛却看也没看她,自顾自地拿出自己那份茶叶蛋,在旁边的石阶上随意坐下,动作自然地剥开蛋壳,咬了一口。清晨微熹的光线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那专注进食的样子,褪去了影帝的光环,竟显出几分……奇异的真实感?像一个……普通的、晨练后饿了的大男孩?
“吃。”他嘴里含着食物,含糊地吐出一个字,命令依旧。
阮知看着怀里热气腾腾的早餐,又看看坐在石阶上旁若无人吃东西的陆时凛。一夜的崩溃、一路的寒冷和此刻这诡异的“早餐关怀”,让她的情绪像一团被反复揉搓的乱麻。她默默地走到石阶的另一头,离陆时凛远远地坐下,小心翼翼地拿出还烫手的豆浆,插上吸管。
温热的、带着淡淡甜味的液体滑过干涩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真实的暖意。她小口小口地喝着,僵硬的身体似乎也随着这股暖流稍稍舒缓了一些。她低着头,不敢去看旁边的人,只是机械地、小口地咬着油条。
吃完早餐,陆时凛站起身,随手将垃圾扔进旁边的桶里。
“走。”依旧是简洁的命令。
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附近一个规模不小的农贸市场。还没走近,鼎沸的人声、各种生鲜混杂的气味就已经扑面而来。
踏入市场,阮知瞬间被卷入一片充满烟火气的洪流。狭窄的过道挤满了人,地上湿漉漉的,混杂着菜叶、鱼鳞和泥土。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鸡鸭鹅的叫声……汇成一片巨大的、生机勃勃的噪音海洋。
陆时凛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目标明确。他停在一个卖活鱼的摊位前。
“老板,鲫鱼,挑条大的,现杀。”他语气平淡。
“好嘞!”摊主是个嗓门洪亮的大婶,麻利地捞起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鲫鱼,摔在案板上,手起刀落,刮鳞、去内脏,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原始的生猛和血腥。
阮知站在旁边,看着那鲜红的鱼血和翻出的内脏,闻着浓烈的鱼腥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捂住了嘴。
陆时凛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不适,付了钱,接过被黑色塑料袋装着的、还在微微抽搐的鱼,转身就走,丢下一句:“跟上。”
接下来,阮知感觉自己像被丢进了一个混乱而陌生的战场。陆时凛带着她,目标明确地在各个摊位间穿梭。
“茄子怎么卖?”
“三块五一斤。”
“三块。来三斤。”
“哎哟帅哥,这真不行,我们小本生意……”
“就三块。不卖我换一家。”陆时凛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商榷的气势。
“……行行行,三块就三块!给你挑好的!”
“排骨,要肋排。”
“三十八一斤!”
“三十五。”
“最低三十七!新鲜的!”
“三十五。”陆时凛面无表情地重复。
摊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脸色惨白的阮知,最终妥协:“……行吧行吧!三十五!给你砍!”
“生姜?便宜点。”
“这都老姜,进价就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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