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乌云像一堵厚重的幕布,压得空气闷得令人窒息。骤雨倾盆而下,天幕似被巨手撕裂,一片雷鸣贯穿天地,伴随着冰雹的拍击,仿佛天地间陷入了一场末日的寂静。万物在雨中挣扎,泥泞湿漉,将每一寸土地都染上一层浓重的灰暗。我站在雨幕中,心跳愈发激烈,等待着那个关于师父过去的秘密被揭开。
终于,师父缓缓抬头,声音低沉而温润,似如涓涓细流,穿透雨声,直抵心底:“那一年,弘原道长将我收为弟子。他没有子嗣,将所有的学问和技艺无私地传授于我。授完我所有学识后,他神色庄重地让我离开寺庙,开始那漫长的漂泊之旅。在旅途中,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立足的土地。”
我屏住呼吸,倾听师父的话语,仿佛那隐藏在阴云中的往事也随之浮现。
“然而,安身立命并不容易。江湖险恶莫名,天诛地灭。你太弱,很容易饿死;你太强,反而招惹杀身之祸。那时候,我的生活还算安稳,居住在偏远的乡村,靠看相和测字谋生。幸好,有人愿意接纳我,租下一间简陋的小屋,让我在这里摸爬滚打。”
“在陌生的土地上扎根,没有几手杀手锏是不行的。虽然我师父的技艺高超,我自信也是个称得上行家里手的男人,可面对这个充满变数的世界,我始终小心翼翼。测字时,虽能洞察些许线索,却不敢轻率断言生死。稳妥应对,巧妙周旋,才能左右逢源,不惹祸端,却也难以一举成名。赚的钱,不过勉强糊口罢了。”
我心中泛起阵阵敬意,渐渐萌生了一个疑问。
“那时,我暗中喜欢上了你师娘。你师娘是这片村庄唯一的老师家族成员,天生丽质,笑容如春花绽放。我喜欢她,但我比她大十岁,再加上我这行当,平日里常处于被轻视的边缘,就像一只癞蛤蟆妄想吃天鹅肉。”师父轻轻摇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
“于是,我心中暗暗发誓:成神为目标。一旦成功,尘世间所有的职业都将烟消云散。”他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仿佛那段曾经的梦想如火焚烧。 “我施展各种奇技淫巧,自信满满,死不认错。奇怪的是,这样一来,那些人的眼神开始变化。你知道吗?竟然逐渐传开,我那飘忽不定的名声,引得你师娘的父母都对我刮目相看,甚至亲近起来,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忽然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如电’?师父,您的话真是变化多端,既优雅得令人心醉,又现代得令人咋舌。原来,这都是因为您对自己态度的巨大反差呀!”
师父依旧淡然,说:“那时我三十出头,她只有二十岁。她的心渐渐被我这个‘神’一般的存在吸引了,逐渐喜欢上我。不过,年轻人的情感总是单纯又幼稚。有一次,一个女人带着一幅‘广’字,急匆匆地跑来找我,问我公爹的病情。那‘广’字笔画虽少,但我用繁体字‘广’测算,问她:‘令尊是否患有肝胆疾病?’”
“她点点头,说:‘对,是暴发性肝炎。’”
“我便说:‘令尊的病情十分严重,家属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我补充道:‘只要福大能坚持到戌月,待冬天一到,便有机会康复。’她好奇地追问我详细的情况。我便沿着‘广’字的结构,讲起了脸色变黄,眼睛泛黄的特征,这是典型的肝胆病症状。结合五行,说明金旺木衰,提醒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我又问她:‘你们兄弟多少人?’她答:‘三兄弟。’我说:‘虽然有希望熬过冬天,但还要看兄弟们的照料和关心。’听完这些,她的神色变得扭曲,似乎隐隐感受到不祥的预兆。”
“果不其然,那位公爹拖过了戌月,最终在冬天离开了人世。起初,我以为他们只是没有尽心照料,却没想到,竟是一场误判,是我错估了疾病的严重程度。结果,带着怨恨冲我而来的众人,将我逼得走投无路。我不得已仓促逃脱,被一群人穷追不舍。幸得那时,龙猛子挺身而出,把我从死神手中救了出来。”
我听得入迷,忘了给师父添茶,急忙倒上一杯新泡的清香绿茶,关切地问:“师父,龙猛子是谁?”
师父笑了笑,说:“他是凤业酒店‘龙腾’的父亲。那天,他带着十几名乡里的武士,风尘仆仆地站在我面前。我平素和他关系不算深,但那一刻,他看到我陷入困境,眼神一变,就扔掉所有事忙,一跃而出。”
“只见他一个人迎上那帮凶神恶煞的家伙,手中的扁担挥舞得炉火纯青,击得那些人七零八落。那些家伙见状,惊得魂飞魄散,不敢再追我,反而挥舞着棍棒冲向他。”我眼中泛起敬意:“你知道龙猛子多厉害吗?他真是威风凛凛,拳打脚踢,打得那帮人片甲不留。最后,他追上那帮首领,把他摁倒在地,质问道:‘还敢欺负人不?’”
“那帮人吓得脸色变得惨白,点头如捣蒜:‘准……准……’”。师父的眼睛里满是钦佩:“他那场面,正燃起我心中一股热血,真觉得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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