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心难囚,父如寒铁语如刀。
血咒玄甲皆禁秘,一语‘滚回’断亲缘。
少年困守方寸地,恨海仇天誓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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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点猩红的瞳孔,如同烧红的烙铁,穿透浓雾,死死烙在罗成脸上。
冰冷。死寂。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情感波动。
罗成的血液在那一刻仿佛冻结,四肢僵硬得如同石雕。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兄长腰间那枚玉佩的温润光泽,在无边的死寂与血腥中,残酷地灼烧着他的视网膜。
他会杀了我吗?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骤然窜起。
眼前的“兄长”,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吗?还是说,这身玄甲之下的,只是一个被杀戮欲望支配的……怪物?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被无限拉长。
一息。两息。
那鬼骑(罗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没有拔刀,没有嘶吼,甚至连那身狰狞甲胄,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但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令人战栗的压迫感,却有增无减。
突然。
鬼骑的头颅,极其轻微地,几不可查地,偏转了一个更小的角度。那猩红的目光,似乎越过了罗成的肩膀,投向了他身后更远处的浓雾深处。
然后——
嗒。
那声轻微的、金属点地的声音再次响起。
玄黑色的身影,动了。
它没有再看罗成,而是以一种完全违背常理的、毫无征兆的启动方式,无声无息地向后滑入浓雾之中。步伐依旧平稳、死寂,那“嗒……嗒……”的轻响迅速远去,消失在迷雾深处。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那枚玉佩带来的惊天霹雳,和几乎将罗成灵魂撕成两半的冰冷现实。
走了?
他就这样……走了?
认出我了?还是……根本已经不认识我了?
罗成僵立在原地,许久,都无法从那巨大的冲击和紧随其后的、更深的迷茫与悲痛中回过神来。掌心的伤口因为紧握而再次裂开,温热的血珠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与那些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混在一起。
直到冰冷的山风再次吹散了一些浓雾,露出营地中央那触目惊心的暗红,他才猛地一个激灵。
不能留在这里!
那鬼骑虽然离开,但这片空营太过诡异,谁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东西潜伏在迷雾之中。
他最后看了一眼兄长消失的方向,那里只剩下翻滚的灰白雾气。然后,他咬紧牙关,凭借着记忆和来时的模糊印象,朝着幽州城的方向,发足狂奔。
他必须回去。
必须去找罗艺问个明白!
这一次,他不再隐藏,几乎是沿着官道,不顾一切地冲向幽州城。黎明的微光已经开始在天边渗透,勾勒出城池模糊而森严的轮廓。
接近城门时,他再次被守军拦下。
“我要见总管!立刻!”罗成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和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一丝濒临崩溃的疯狂。
守军认出了他,看到他一身狼狈,满手是血,眼中闪过惊疑。一番快速的通传后,侧门再次为他开启。
他几乎是冲进了总管府。
天色微明,府内依旧笼罩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之中。但他能感觉到,暗处投来的目光,比昨夜更加复杂,带着审视,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没有去客院,而是径直冲向昨夜见到罗艺的那处石殿。
殿门依旧紧闭。
两名暗甲侍卫无声地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我要见罗艺!”罗成低吼,眼睛布满了血丝。
侍卫面无表情,如同铁铸。
就在这时,石殿的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罗艺站在那里。他已经穿上了正式的官袍,脸色比昨夜更加阴沉,眼神锐利如刀,仿佛一夜未眠。他的目光落在罗成身上,尤其是他沾满泥土草屑的道袍,以及那明显带着伤痕、血迹未干的手掌上。
罗艺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没有问罗成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只是用一种冰冷到极点的声音说道:
“进来。”
罗成跟着他走进石殿。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界。
殿内没有点灯,只有黎明清冷的光线从高窗透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罗艺转过身,面对着罗成。父子二人,在昏暗的光线中对峙。
“你去哪了。”不是疑问,是陈述。带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罗成抬起头,毫不退缩地迎上父亲的目光,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两样东西。
左手,是那片带着熟悉划痕的、冰冷的肩甲碎片。
右手,是那封浸透暗红血污、皱巴巴的信。
他将它们,重重拍在两人之间的桌案上!
“我去找兄长了!”罗成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却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去了阴山古道!我看到了一个被血洗的突厥营地!人全没了!只有血!到处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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