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把怀里的账本递过来,账本边角卷得跟狗耳朵似的,某一页还沾着干了的泪痕:
“这是俺家的账本,周老三说俺们欠他粮,可上面明明白白记着,去年冬月就用三匹粗布抵清了!他就是看俺爹没了,俺娘身子弱,故意来欺负人……”
说到这儿,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账本上,晕开一小片墨痕,她却赶紧用袖子擦掉,抹得脸颊一道黑一道白,
“俺不是来哭的,是来告诉你那管家的坏心思,你可得防着点!”
方正接过账本,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工工整整,
“欠周老三粮五石,冬月廿三以三匹粗布抵清” 的字样,用红笔圈了圈,是她爹当年画的记号。
他抬头看着李青瑶泛红的眼睛,心里发沉 —— 这姑娘和流民一样,都是被士族粮商欺负的苦人,却还想着跑来报信,这份义气,比那管家的绸缎子金贵多了。
“你放心,周老三那边的事,等稳住渠堤,我立马帮你查。”
方正把账本递回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语气说得肯定,
“他要是真敢强拆铺子,我饶不了他,保管让他把吃进去的粮吐出来!”
李青瑶攥紧账本,点了点头,睫毛上还挂着泪,却咧嘴笑了笑:
“俺就知道你是个好官。渠修好了,流民能种土豆,俺家铺子也能卖点盐和针线,不用再看周老三的脸色过日子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王小二的喊声,带着点急,嗓门扯得老高:
“方县令!赵师傅让你赶紧来!有根横木的榫卯松了,风一吹就晃,怕撑不住!”
方正抬头,就见王小二站在渠堤那头,手里攥着凿子,使劲挥着手,胳膊甩得跟拨浪鼓似的。他赶紧对李青瑶说:
“你先回吧,路上慢点,别摔着。要是再看见管家或者周老三搞鬼,立马去渠边喊我,我听得见。”
“俺知道了!”
李青瑶点头,抱着账本往西街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声音压得低低的:
“那管家手底下有十几个家丁,都带着皮鞭,下手黑得很,你可别跟他硬来!”
方正摆摆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快步往渠堤那头走。
王小二正蹲在根杨木支架旁,用手晃着横木,脸色着急得很:
“你看你看,一晃就动,昨天雨下得太大,木头泡胀了,榫卯缝都变宽了,再这么晃,迟早得塌!”
赵六也在旁边,手里拿着凿子,正敲着横木和立柱的接口,眉头拧成个疙瘩,敲得木头 “咚咚” 响,跟敲在人心上似的:
“得重新凿个卯口,把缝填实了,不然下次下雨准塌,咱们这几天的罪就白受了。”
他抬头看见方正,眼里带着点疑问:
“刚才跟你说话的姑娘是谁?出啥事儿了,看你脸色不对。”
方正把管家塞钱被拒、青瑶撞破买瘟神符的事掰扯清楚,最后沉声道:
“他买了 10 张符纸,怕是要趁夜里插在渠边,糊弄流民不敢靠近。这招阴得很,流民们信鬼神,真要是见了符纸,指不定自己就把渠拆了。”
赵六的脸 “唰” 地沉下来,气得腮帮子鼓着,凿子往木头上 “咚” 地一戳,木屑子溅了满脸也不管:
“这狗娘养的!明的斗不过就玩阴的!流民们盼着渠通水盼了多久,他倒好,拿鬼神来吓唬人,是要把大伙往死路上逼!”
“所以得防着。”
方正蹲下身,帮着扶着横木,不让它晃,
“今晚轮班守渠堤,不光要盯着支架,还得盯着有没有人往渠边放符纸。没抓着现行,跟流民说破嘴也没用,他们要是真信了鬼神,咱们说啥都白搭。”
王小二攥紧凿子,眼里冒着火,嗓门都拔高了:
“俺今晚守通宵!不用换!要是那管家敢来,俺就喊上流民抓他!让他当着大伙的面说清楚,那些符纸是用来干啥的,看他还咋装神弄鬼!”
“别冲动。”
方正按住他的手,指腹碰到他磨得发亮的凿子柄,
“管家是张御史的人,没证据跟他闹,反倒落人口实,说咱们欺负御史家的人。等他把符纸插上,咱们带着流民抓个现行,到时候证据确凿,他想赖都赖不掉,流民们也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赵六点了点头,拿起凿子开始凿木头,动作又快又准,木屑子飞得有节奏:
“还是你想得周全。先把支架修好,再跟那狗东西算账。这渠要是被他毁了,俺第一个拆了他的狗窝,让他没地方躲!”
晨光慢慢爬高,晒得渠堤上的霜化了,水泥填缝泛着温热的光,摸着手心暖暖的。
方正扶着横木,看着赵六认真凿榫卯的样子,心里却没踏实 ——
管家什么时候会来?是今晚趁黑,还是等水泥干透、流民要用水的时候?张御史会不会还派了别的人来搞破坏,比如偷偷挖松渠堤的土?
风顺着渠沟吹过来,带着点西街工坊的黄纸霉味,说不清是真飘过来的,还是心里发毛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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