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穷荒县的粮市早挤得人喘不过气。
流民们攥着粮票,指腹把纸面蹭得发亮,有的皱成了团,还带着手心的汗湿味。
门口“平价粮市”的木牌被风刮得“吱呀”响,底下粮麻袋里的新麦香混着泥土味飘出来,勾得人喉头直动——这可是多少人盼了大半年的一口饱饭。
方正站在粮堆旁,看着流民眼里亮闪闪的盼头,心里刚松口气,就见李青瑶攥着账本凑过来,指尖把账本边角捏得起了毛:
“方县令,商户都到齐了,粮卸完了,秤砣也挂好了,就等开秤。”
“开吧。”
刚抬声,就听“噔噔”的重脚步声砸过来——周老三领着十几个家丁冲了来,锦缎长衫敞着,露着里头油光的绸子内衬,手里挥着张粮票,跟甩破烂似的:
“都给我停!这破纸就是废纸!谁买谁是傻子!这穷县令骗你们的钱呢,等你们把粮票攥热了,他卷钱跑路,哭都找不着坟头!”
流民们手里的粮票猛地一攥,指节泛白,有的往后缩了缩,嘴皮子打颤:
“不会吧?俺这粮票是三袋土豆换的……”“周老三囤着粮呢,他不卖,俺们真得饿肚子?”
李青瑶攥着账本往前冲了半步,账本页子被风刮得“哗啦”响,脸涨得通红:
“周老三你满嘴喷粪!这粮票是县衙担保的,方县令能骗你?你就是见不得流民吃口平价粮!”
“县衙担保?”
周老三嗤笑一声,凑到方正跟前,唾沫星子直接溅脸上,
“就这穷到耗子都不来的破县令?上次修渠差点塌了,现在还敢搞粮市?我看你是想折腾死他们,好向上面邀功!”
方正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掉唾沫星子,眼神“唰”地就冷了——早料到周老三会闹,却没料这老狐狸专戳流民的痛处:流民最怕“被骗”“饿肚子”,这话一出口,粮市的根基都晃了。
“周老三,”
他往前站了半步,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粮票是不是废纸,不是你喊出来的。流民攥着粮票,是想换口吃的,不是来听你耍嘴皮子的。”
“耍嘴皮子?”
周老三把粮票往地上“啪”地一摔,纸片被风卷着打了个滚,沾了泥,
“你们看!这破纸能换粮?我囤了三千石粮!只要我不卖,你们照样饿肚子,到时候跪地上求爷爷告奶奶,我卖十文钱一石,你们也得乖乖掏钱!”
流民们的脸“唰”地白了,有的把粮票往怀里塞,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李四扛着改良锄头挤过来,脸涨得像猪肝,锄头杆攥得发白:
“周老三你别太黑心!俺们信方县令,你就是想垄断粮价,坑俺们的血汗钱!”
“信他?”周老三指着李四的鼻子笑,褶子里都透着坏,
“你去年买粮,是不是花了五文钱一石?今年我把粮铺门一关,你照样得花这价!这穷县令能给你啥?就这擦屁股都嫌硌得慌的破纸?”
李四被噎得说不出话,攥着锄头的手都在抖。周围的流民更慌了,有的开始往后退,刚才还热热闹闹的粮市,瞬间凉得像结了冰。
李青瑶急得直跺脚,刚要张嘴,就被方正按住了手。
他递了个眼神,转身走向粮堆旁那个扎得紧实的麻袋——昨晚王小二火急火燎来报信,说周老三往粮里掺潮米,他连夜让人悄悄搬了一袋来,就防着这一手。
“周老三,你说你囤了三千石粮,”
方正蹲下身,解开麻袋口的麻绳,一股霉味“腾”地冒出来,流民们“哗啦”往后退了半步,有的捂住了鼻子,
“那你说说,你囤的粮,是不是这样的?”
他伸手抓了把米,米粒发黄发暗,沾着黏糊糊的水汽,指尖一捏就碎,霉味顺着指缝钻出来。方正把米往周老三面前一递:
“这是昨晚王小二在你粮铺后门瞅见的,你让人把潮米往好粮里混,想让流民吃了闹肚子,现在还好意思说别人骗钱?”
周老三的脸“唰”地白了,往后踉跄一步,差点撞到家丁身上:
“你、你胡说!这不是我的粮!你故意栽赃我!”
“栽赃你?”
方正把米往地上一撒,米粒落在青石板上,“簌簌”轻响,
“流民们都闻见了,这霉味隔三里地都能闻着,除了你那囤了大半年的陈粮潮米,谁的粮能这么臭?你要是没鬼,怎么不敢认?”
周围的流民炸了锅,指着周老三骂:
“原来是你想坑俺们!潮米吃了要拉肚子的,你这是要俺们的命!”“亏你还说方县令骗钱,你才是黑心烂肝的东西!”
周老三慌得手忙脚乱,在怀里摸了半天,掏出张卷得皱巴巴的纸,纸边磨得毛糙,还沾着汗渍。他把纸往空中一扬,声音发颤:
“不是我!是士族逼我的!他们给了我五百贯,让我抬粮价、断你们的粮!这是血书,你们看!”
流民们“呼啦”围过去,盯着那张纸——字迹歪歪扭扭,沾着几滴暗红色印子,看着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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