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梯之上,攀登仍在继续。
越过四千阶后,每一步都如同在泥沼中跋涉,不仅要承受越来越恐怖的重压和愈发复杂深奥的道韵符文,还要时时提防周围可能出现的攻击。竞争已然白热化,为了那前九的玄元境名额,一些出身大势力的天才开始有目的地联手,排挤、打压看起来威胁较大的散修或小势力出身的竞争者。
王云鸿又遭遇了几次偷袭和挑衅,但他展现出的实力让所有试探者都铩羽而归。他剑不出鞘,仅凭凝练的剑气,便连败三名金丹后期好手,其中一人更是南宫羽麾下的追随者。一时间,“王山”之名,在前方第一梯队中也变得响亮起来,无人再敢小觑这个看似普通的散修。
战无极、苏清音、慧觉三人依旧遥遥领先,已过七千阶。南宫羽凭借法宝和丹药,也紧紧咬在后面。王云鸿则稳扎稳打,保持在第五、第六的位置。
七千阶后,考验变得更加综合。不再是单纯的压力或幻境,而是开始出现一些模拟实战的关卡。例如,攀登者会被拉入一个独立的空间,面对数头由阵法凝聚的、实力堪比金丹后期的“天梯守卫”,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击败或击退它们,才能继续前进。
这些守卫形态各异,有的力大无穷,有的迅捷如风,有的擅长术法,且往往占据地利。对攀登者的应变能力、实战技巧、灵力续航都是巨大考验。
王云鸿凭借星陨剑的锋锐、星辰剑域的控场以及《周天星辰护体神光》的防御,总能以最小的代价迅速通过。他甚至能从与这些阵法守卫的战斗中,汲取一些星辰之力运转的灵感,融入自身。
八千阶!
到达此处者,已不足三十人。个个气息都有些紊乱,显然消耗巨大。但所有人眼中都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到了这一步,谁也不会轻易放弃。
王云鸿也感到了压力。星陨剑虽利,但连续催动,对剑元消耗也是不小。他吞服了几颗恢复丹药,调息片刻,继续向上。
八千五百阶,九千阶!
当王云鸿踏上第九千阶的瞬间,眼前景象再次大变。他发现自己并非站在阶梯上,而是身处一片无垠的星空之中。脚下是旋转的星河,头顶是深邃的黑暗。
一个淡漠、宏大,仿佛天道本身的声音在他神魂中响起:
“最后九百九十九阶,为‘问道阶’。此地无重力,无幻象,唯存‘道’之本源显化。攀登者需以自身道心,感悟、承受、乃至融合此地道韵,方可前行。无法承受者,道心崩毁,神魂重创。慎之,慎之。”
问道阶!
王云鸿心中一凛。这才是登天梯最核心、最危险的考验!比拼的不是法力,不是肉身,而是对“道”的理解与坚持!
他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杀戮剑意、星辰剑意、雷霆真意、寂灭归墟之意……种种领悟在他心中流淌,最终归于《万法归源经》那混沌包容、衍化万物的核心。
他一步踏出。
“嗡!”
周围的星空仿佛活了过来!无数星辰道韵如同潮水般涌来,有炽热的太阳真意,有冰寒的太阴真意,有锋锐的太白金意,有厚重的镇星土意……每一种都代表着一种大道的分支,磅礴、纯粹,却又带着排他性。
若是专修某一属性的修士,或许能更容易承受对应的道韵,但也可能被其他道韵排斥、冲击。而像王云鸿这般修炼包容性极强功法、且领悟多种意境的,则需要同时承受、梳理、平衡所有涌来的道韵!
这对他而言,既是巨大的考验,也是前所未有的机缘!
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这些精纯的星辰道韵,与自身所学相互印证、融合。他的归源剑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壮大,金丹上的纹路变得更加复杂玄奥,仿佛要孕育出什么。
但与此同时,海量道韵的冲击也让他神魂剧震,意识海翻腾,仿佛要被这些不同的“道”撕裂、同化。
“道,唯一。我之道,乃万法归源,乃守护之剑,乃寂灭新生!”王云鸿紧守本心,识海中那柄由杀戮剑意凝聚的血色小剑周围,开始有星辰虚影、雷霆电弧、寂灭灰光流转,最终所有异象归于混沌,化作一枚灰蒙蒙、却又仿佛蕴含无限可能的剑形虚影——这是他自身剑道的初步凝聚!
每前进一步,道韵冲击便强一分。他不再是用脚走,而是以道心、以神魂在“行走”。他的速度极慢,每一步都重若千钧,额头青筋暴起,嘴角甚至溢出一丝鲜血,但眼神却越来越亮,越来越坚定。
前方,战无极、苏清音、慧觉、南宫羽等人也陷入了同样的境地,步履维艰,表情或凝重,或痛苦,或迷茫。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王云鸿终于踏上了第九千九百阶!
只剩下最后九阶!
然而,这最后九阶的道韵冲击,强度陡然提升了十倍不止!而且,开始出现完整的大道法则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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