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啸声还未散去,耳膜与脑仁仍在剧痛嗡鸣,视线里的世界还在因为梦核的震颤而晃动扭曲。但张伟和林薇都知道,此刻哪怕万分之一秒的迟疑,都是对陈海用生命换来机会的亵渎。
没有对视,没有言语,甚至没有时间去确认对方是否还能行动。多年并肩作战形成的本能默契,在生死一线间迸发。
林薇猛地睁开眼睛,眼白布满血丝,瞳孔深处却亮起两点近乎燃烧的蓝芒。那是她压榨精神本源、透支生命换来的最后一点灵能。她没有丝毫犹豫,将这最后的力量如同抽丝般从体内剥离,在虚空中迅速编织成一张极其纤薄、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网。
那张网不大,直径不过一米,在空中微微颤动,仿佛随时都会碎裂。但它出现的时机精准无比,恰好迎向那两团从梦核方向飘来的、散发着微弱温暖光芒的光点。
光点移动的速度并不快,像风中飘摇的蒲公英种子,轨迹飘忽不定,仿佛随时会被周围狂乱的能量乱流卷走。但当它们触碰到林薇灵能编织的网时,却骤然一滞,然后如同归巢的倦鸟,轻柔地落入网中。
就在接触的刹那,林薇的身体猛地一震,一股极其复杂、浓郁到化不开的情绪洪流,顺着灵能的连接,狠狠撞进了她的意识深处。
那不是语言,不是图像,而是一种纯粹的感受。
先是如释重负。一种漫长到近乎永恒的等待、挣扎、坚守之后,终于等到回应的巨大解脱感,仿佛濒死之人终于抓住了伸来的手。
紧接着,是无边无际的、沉甸甸的悲伤。那悲伤里混杂着对孩子到来的欣慰,对自己未能保护好他的自责,对这片黑暗深渊的无奈,以及对即将到来的、可能再次分离的深切悲痛。
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冰冷与炽热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薇。她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在面罩内侧,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昏厥过去。但她死死咬住舌尖,剧痛让她维持住最后一丝清明,灵能网没有溃散,反而更加柔和地收紧,将那两团微弱却无比珍贵的光点小心包裹、固定,然后迅速拉回身边,用一个临时从装备上拆下的、经过简单能量屏蔽处理的收纳盒装好,紧紧护在怀中。
做完这一切,林薇几乎虚脱,靠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剧烈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与此同时,张伟也动了。
他没有林薇那种精妙的灵能操控力,他有的,只是那只灼痛欲裂、视野模糊却依然倔强睁开的左眼,以及心中那股同样在燃烧的悲愤。
陈海的牺牲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上。他不敢去想那个身影最后消失的画面,不敢去回味那短暂感知到的、属于陈海的最后情绪。他只能将所有的悲痛、愤怒、不甘,全部压缩,化作一股纯粹的行动力。
心眼视野里,那根出现裂纹的能量脐带,此刻正随着梦核的震颤而疯狂扭动,裂纹处泄露出的污浊能量流更加狂暴,像一条受伤后发疯的巨蟒。但在那混乱的能量结构中,心眼依然捕捉到了一个点——一个光芒相对黯淡、结构最为脆弱、仿佛是这条能量传输路径上某个关键“节点”的位置。
就是那里!
张伟用最快的速度,从腰间解下最后一枚圆筒状的能量干扰手雷。这是42局的制式装备,原本用于干扰异常能量场或电子设备,威力有限,但胜在能引发目标能量结构的短暂紊乱。他不知道对这恐怖的梦核脐带能起多大作用,但这是他们手头唯一可能相关的武器。
然后,他抓起了陈海交给他的那把鱼叉刀。
刀身冰凉,狭长微弯的弧度贴合掌心,磨损的刃口映照着周围混乱的光。张伟仿佛能透过刀柄,感受到陈海父亲——那位同样消失在深渊中的老船长——当年握着它时,面对惊涛骇浪的坚定。
没有时间犹豫。张伟用随身携带的、仅剩的一小段高强度纤维绳,将鱼叉刀紧紧绑在手雷的中段。动作粗暴但牢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一种直觉——赵启明数据里提到过,方舟的某些结构对特定的金属或能量频率会有特殊反应,这把跟随陈建国多年的老物件,或许……不止是一把刀。
他站起身,脚下是微微震颤的岩壁,前方是翻腾的意识海洋和狂舞的脐带,梦核的尖啸正逐渐转向一种更加低沉的、充满暴怒的轰鸣。整个空间都在震动,细小的碎石和粘液从头顶簌簌落下。
张伟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左眼传来的炸裂般痛楚,右臂肌肉紧绷,将绑着手雷的鱼叉刀举过头顶。他不需要精准计算抛物线,心眼已经锁定了那个脆弱节点在三维空间中的确切位置。
投出!
鱼叉刀带着手雷,划出一道不算优美却异常决绝的弧线,穿过弥漫的能量乱流,越过下方翻涌的暗色物质,精准无比地射向那根扭动脐带的中段!
时间仿佛变慢了。
张伟能看到刀尖旋转着破开稀薄而污浊的“空气”,能看到手雷尾部小小的指示灯在闪烁倒数,能看到那根脐带似乎察觉到了威胁,更加疯狂地摆动,试图躲闪或拍飞这微不足道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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