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将飞骑留在军营整顿休憩,自己则带着一身风尘与那个重要的牛皮革袋,径直返回家中。
刚至府门,早有眼尖的家丁飞奔入内通报。
严夫人正在厅中核对账目,闻听“将军回来了”的消息,立刻放下手中事务,脸上漾起欣喜与关切交织的神色。
她一边起身迎出,一边语速飞快地吩咐左右:“快!快去让厨下做些将军爱吃的饭菜端上来!再去多备些热水,将军一路劳顿,需好好洗漱解乏!”
她刚走到廊下,便见吕布已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玄甲征尘未卸,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难掩锐气。他手中紧握着那只鼓鼓囊囊的牛皮袋。
“夫君可算回来了!”严夫人迎上前,语气中满是心疼,“一路辛苦,快先洗漱一番,去去乏气再说。”她说着,便想接过吕布手中的革袋。
吕布却微微摆手,示意无妨,一边将革袋放在身旁的案几上,一边关切地问道:“夫人,我不在这些时日,五原郡内平准舍的筹备情况如何了? 可能尽快推行?” 他即便归家,心念所系依旧是公务。
但吕布并未等待严夫人回答,旋即又转身对候在门口的家丁吩咐道:“你,立刻去崔文实先生府上看看,若先生在家,便说我有要事相商,请他过府一叙。” 家丁领命,快步离去。
安排完这一切,吕布才似乎稍稍放松。严夫人见状,也不再急着问话,只是柔声道:“夫君且先稍坐,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文实先生想必一会儿便到。”
说话间,婢女们已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和酒水鱼贯而入,摆放在厅中的食案上。
厅内烛火温暖,酒菜飘香,暂时驱散了吕布一路的风尘与疲惫。
他坐在案前,目光却不时瞥向那只牛皮革袋和门口,显然心思早已飞到了与崔质的会谈之上。
吕布快速而不失风度地用完了饭菜,示意侍立的婢女将食案撤下。
厅内重归安静,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出的轻微噼啪声。
他拿起那只一直放在手边的牛皮革袋,解开系绳,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三样东西先是那幅青盐泽新城塞与盐池的详图,将其在案几上铺开一角。
接着是郝昭所献的那卷记录着煮盐法核心数据与惊人利润的竹简;最后则是记载着朔方郡平准舍首日辉煌战绩——净收入一百九十一石粮食的汇总简册。
他将后两卷竹简推向坐在对面的严夫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与征询之意说道:“夫人,你也来看看这个。
这是伯道(郝昭)在青盐泽的成果,还有稚叔(张扬)在朔方郡平准舍的首日的成绩。”
严夫人闻言,眼中露出好奇与郑重之色。
她先是小心地拿起郝昭的那卷竹简,就着明亮的烛光,仔细地阅读起来。
当她看到那“一石石涅出盐四十斤”、“单灶日利四百三十钱”等关键数据时,秀美的眼眸中不禁闪过惊诧与赞赏的光芒,抬头看向吕布说道:“这…伯道竟能想出如此妙法?若真能推行,实乃…”
她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厅外传来家丁清晰的通报声:
“将军,崔文实先生到了!”
话音未落,只见崔质一身常服,步履匆匆却不失沉稳地步入客厅,显然接到消息后便立刻赶来了。他先是向吕布拱手行礼说道:“将军星夜相召,不知有何要事?” 随即又向严夫人微微颔首致意。
严夫人见状,便将手中的竹简轻轻放下,微笑道:“文实先生来得正好,夫君正有要事与先生相商。”
她说着,目光再次扫过案几上那几卷注定要影响并州未来的文书,心中已然明了此次会谈的重要性。
客厅内的气氛,瞬间从家常的温馨转向了凝重而机要的议事状态。
时间在寂静的阅读与沉思中悄然流逝。崔质与严夫人逐字逐句地看完了吕布带来的三卷文书——青盐泽的迅猛进展、煮盐法的巨大潜力、以及朔方平准舍石破天惊的首日成绩。
当两人最终抬起头时,眼中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惊讶,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撼和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崔质(文实)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手指重重地点在案几之上说道:“将军!夫人!此三件事,看似独立,实乃环环相扣,乃天赐于我并州的强盛之基啊!”
崔质语速加快,思路极其清晰的说道:“青盐泽之盐,是源头活水;郝军侯以经验证了的煮盐法,是开源利刃。
而平准舍,则是将这利刃之威、活水之利,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粮草、财力,并收拢民心的通天大道! 三者合一,便是……便是一座取之不尽的金山银山!”
严夫人接过话头,她的目光锐利,已然进入了商行主事的状态说道:“文实先生所言极是。
然妾身所思,是其运作细节。朔方郡首日便耗用库存皮毛甚巨,我五原郡平准舍若开,库存皮货、石涅可能支撑几日?食盐供应能否跟上? 需立刻盘查府库,精确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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