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电文的内容逐渐清晰:“明日巳时(上午十点),以碎钟为号,攻静安寺路钟表店,围歼令狐靖远;另派小队,取虹桥路沈家浜三号,擒其家眷,逼其就范。——菊水、显贵同启。”
“不好!”夜莺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抓起破译好的电文,快步走向阁楼的另一扇门——那里是令狐靖远的办公室。
令狐靖远正在看马河图送来的林怀部转移报告,桌上的台灯照亮了他疲惫的脸。自从三天前营救林怀部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既要安排林怀部的后续转移,又要防范76号的报复,神经一直紧绷着。
“处座!紧急情况!”夜莺推开门,声音带着急促。
令狐靖远抬起头,看到她手里的电文,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
“刚刚截获的,是张显贵和76号菊水别动队的联名电文。”夜莺把电文递过去,“他们计划明天上午十点,袭击我们的钟表店,还要去绑架你的家人!”
令狐靖远接过电文,快速扫了一遍,眉头瞬间拧紧。张显贵的反扑在意料之中,但没想到他会跟菊水别动队勾结,还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家人身上——沈兰和念安在沈家浜的农舍,是他三个月前特意安排的,极其隐蔽,怎么会被他们找到?
“看来,我们内部可能有泄露,或者是76号的情报网渗透得比我们想的更深。”令狐靖远放下电文,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大脑飞速运转,“现在是晚上八点,离明天行动还有十四个小时,时间紧迫。”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的上海地图前,用红笔圈出钟表店和沈家浜三号的位置:“马河图呢?让他立刻来见我。”
“马组长正在楼下安排安保,我这就去叫他。”夜莺转身就要走。
“等等。”令狐靖远叫住她,“再仔细监控张显贵和菊水别动队的电台,看看能不能截获更多细节,比如他们的人员部署、武器配备。”
“明白!”夜莺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阁楼里,令狐靖远盯着地图,眼神凝重。钟表店是军统上海区的核心据点,藏着电台、机密文件和行动组的大部分人员,绝不能有失;而沈兰和念安,是他在这座孤岛上唯一的牵挂,更不能让她们落入敌人手中。
很快,马河图匆匆赶来,身上还带着枪油的味道——他刚刚在检查行动组的武器。“处座,您找我?”
令狐靖远把电文递给她:“张显贵和76号要反扑,明天上午十点袭击钟表店,还要绑架我的家人。”
马河图接过电文,看完后脸色一沉:“这群杂碎,居然敢打嫂子和小念安的主意!处座,您放心,我现在就带一队人去沈家浜,把嫂子和小念安转移到安全地方!”
“不行。”令狐靖远摆摆手,“你不能走。钟表店的安保需要你负责,这里是我们的根基,一旦被端,后果不堪设想。”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让鸽子去。鸽子心思细,身手也不错,让她带两个特工,连夜去沈家浜,把她们转移到浦东的豆腐坊——那里是中共的地下交通线站点,相对安全。”
马河图犹豫了一下:“鸽子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现在没人比她更合适了。”令狐靖远的语气很坚定,“告诉她,务必保护好她们的安全,路上小心,避开日军的岗哨。”
“好。”马河图点点头,“那钟表店这边,我会安排好。明天上午,我会让行动组的弟兄们提前埋伏,张显贵的五十个门徒,还有76号的人,来了就别想走!”
令狐靖远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看着外面漆黑的街道。远处,日伪的探照灯在夜空中扫来扫去,像一只窥视的眼睛。他知道,明天将是一场硬仗,不仅关乎钟表店的存亡,更关乎他家人的性命,他输不起。
“通知下去,”他转过身,眼神锐利,“所有在外的特工,今晚全部撤回钟表店待命;联系王贵,让他明天上午十点前,带巡捕在钟表店周围布控,以‘维持秩序’为由,牵制外围的76号特工;另外,让技术组在钟表店的前后门,都装上手榴弹陷阱,以防万一。”
“是!”马河图立正敬礼,转身快步离开,脚步声在楼梯上回响,带着急促的节奏。
阁楼里,只剩下令狐靖远一个人。他拿起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他和沈兰、念安的合影——那是三年前在南京拍的,念安还小,坐在他的肩膀上,笑得一脸灿烂。他用手指轻轻拂过相框里的 faces,低声说:“兰兰,念安,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三、暗夜转移:鸽子与沈家浜的牵挂
晚上九点,上海郊区的虹桥路,一辆破旧的黄包车在夜色中疾驰。拉车的是军统特工老郑,他弓着腰,脚步飞快,黄包车的轮子碾过坑洼的土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车后座上,鸽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上包着一块蓝布头巾,伪装成进城赶集的农妇。她怀里揣着一把勃朗宁手枪,枪柄被手心的汗浸湿,握得紧紧的。三天前营救林怀部时,她的胳膊被流弹擦伤,虽然已经结痂,但动作幅度大了还是会疼,可此刻,她顾不上这些——令狐靖远的家人还在沈家浜,她必须尽快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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