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姐,前面就是沈家浜了。”老郑压低声音,放慢了脚步。
鸽子抬头望去,远处的村庄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像星星一样散落在黑暗里。她示意老郑停下,自己跳下车,对他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嫂子和小念安,我们马上就出来。”
老郑点点头:“放心,我会盯着周围,有情况就开枪示警。”
鸽子深吸一口气,借着夜色的掩护,沿着田埂朝沈家浜三号走去。农舍的院墙不高,是用泥土砌的,上面爬满了丝瓜藤。她轻轻推开虚掩的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只老狗趴在门口,看到她,只是低低地叫了两声,就不再出声——它认得她,上个月她曾陪令狐靖远来过一次。
“嫂子?”鸽子轻轻敲了敲房门。
屋里的灯很快亮了,沈兰披着衣服打开门,看到是鸽子,愣了一下,随即拉她进屋:“鸽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靖远出事了?”她的声音带着担忧,眼睛里满是血丝——显然,这些天她也一直惦记着令狐靖远的安全。
“嫂子,你别担心,处座没事。”鸽子走进屋,反手关上门,压低声音,“但是有紧急情况,张啸林的侄子张显贵,联合76号的人,明天要袭击处座的钟表店,还要来绑架你和小念安,我们必须马上转移。”
沈兰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抱住了旁边熟睡的女儿令狐念安。念安被惊醒,揉着惺忪的眼睛,看到鸽子,奶声奶气地喊:“鸽子阿姨。”
“念安乖,我们要跟阿姨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鸽子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心里一阵发酸——小念安才五岁,本该在父母身边无忧无虑地长大,却因为战争,不得不跟着他们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沈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我们听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突发情况,家里的重要物品,比如身份证明、少量盘缠,都放在一个小包袱里,随时可以出发。
“都收拾好了。”沈兰拿起床头的小包袱,又把一件外套披在念安身上,“我们走吧。”
鸽子点点头,牵着念安的手,沈兰跟在后面,三人悄悄走出农舍。院子里的老狗摇了摇尾巴,送他们到院门口。
走到田埂上,老郑看到他们,立刻拉着黄包车迎上来。“嫂子,小念安,快上车。”
沈兰抱着念安坐上黄包车,鸽子坐在旁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老郑拉起车,快步朝浦东方向走去。
夜色越来越浓,田野里的蛙鸣声此起彼伏,偶尔能听到远处日军岗哨的咳嗽声。黄包车在土路上颠簸着,念安靠在沈兰的怀里,很快又睡着了,小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鸽子,靖远他……明天会没事吧?”沈兰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不安。
鸽子转头看她,月光下,沈兰的脸上满是担忧,却没有丝毫抱怨。她心里一暖,轻声说:“嫂子,你放心,处座和马组长都安排好了,张显贵和76号的人讨不到好的。我们只要安全到达浦东,就没事了。”
话虽这么说,鸽子心里却不敢放松。她知道,这一路并不安全,日军在虹桥路到浦东的路上设了好几个岗哨,万一被盘查,后果不堪设想。她握紧怀里的手枪,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前方出现了一个日军岗哨,探照灯的光柱在路面上来回扫射。老郑放慢脚步,低声说:“鸽子姐,前面有岗哨,怎么办?”
鸽子示意他停下,从包袱里拿出两张伪造的通行证——这是出发前技术组刚做好的,上面写着“浦东豆腐坊工人,进城采购物资”。她对沈兰说:“嫂子,等会儿我来跟他们说话,你别出声,抱着念安就好。”
沈兰点点头,把念安抱得更紧了。
鸽子下车,让老郑拉着黄包车跟在后面,自己走上前,对着岗哨里的日军士兵鞠了一躬,用生硬的日语说:“太君,我们是浦东的工人,进城采购完物资,要回去了。”
一个日军士兵端着枪走过来,用手电筒照了照她,又照向黄包车:“通行证的,有?”
鸽子连忙递上通行证,脸上堆着笑:“有的,太君,您看。”
日军士兵接过通行证,借着手电筒的光看了看,又探头往黄包车里面看了一眼,看到沈兰抱着一个孩子,没什么异常,便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鸽子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谢,让老郑拉着车赶紧过去。走过岗哨,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天快亮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浦东的豆腐坊。豆腐坊的老板老陈早就接到了老周的通知,站在门口等着他们。看到他们来了,连忙迎上来:“鸽子同志,嫂子,快进来吧,里面安全。”
走进豆腐坊,一股浓郁的豆腐香味扑面而来。老陈把他们带到后院的一间厢房里:“你们先在这里休息,外面有我们的人看着,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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