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上海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法租界的路口布满了日军的岗哨,街上的日军士兵也越来越多,他们挨家挨户地敲门,登记居民的身份信息,稍有反抗就会被抓走。9月20日,王贵又送来消息:日军决定在9月22日的进驻仪式上展示“清剿成果”,要当众处决几个“抗日分子”,威慑上海市民。
“不能让他们得逞。”令狐靖远对马河图说,“你带五个行动组的兄弟,在仪式当天去市政厅周围散发反日传单,吸引市民的注意,打乱他们的计划。记住,安全第一,发完传单就撤,不要跟日军硬拼。”
“放心吧,处座,我们一定完成任务。”马河图立正敬礼,转身去准备。
9月22日上午,法租界市政厅前人山人海。日军在市政厅门口搭了一个高台,台上站着日军将领、汪精卫的代表和李士群。高台周围布满了日军宪兵和76号特工,他们手里拿着枪,警惕地盯着人群。市民们被日军驱赶到警戒线外,脸上满是恐惧和愤怒。
马河图带着特工们混在人群中,每个人手里都藏着一叠传单。他们穿着普通市民的衣服,有的装作买菜的,有的装作看热闹的,慢慢朝高台靠近。上午10点,进驻仪式正式开始,日军将领走上台,用生硬的中文说:“从今天起,法租界归大日本帝国管辖,我们会给上海市民带来和平与繁荣……”
没等他说完,马河图就朝人群中扔出一叠传单,大喊:“日军是侵略者!他们只会带来灾难!”
市民们看到传单,纷纷捡起来看,上面写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反对日军接管法租界”的字样。人群立刻骚动起来,有的市民举着传单高呼口号,有的则悄悄把传单藏起来。
日军将领大怒,下令:“抓住他们!”宪兵和特工们立刻冲进人群,开始抓捕马河图等人。
“撤!”马河图对特工们说,转身就跑。特工小孙跑在最后,他看到一个日军士兵要抓住一个捡传单的小孩,赶紧冲过去,推开士兵:“快跑!”
小孩安全跑了,小孙却被日军士兵围住了。他掏出枪,打死了两个士兵,却被后面的士兵击中了后背。小孙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看着远处跑远的马河图,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马河图跑到安全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市政厅,没看到小孙的身影。他心里一沉,知道小孙可能牺牲了,眼眶瞬间红了——小孙是去年加入行动组的,才十八岁,平时最喜欢跟他聊家乡的事,说等抗战胜利了,要回家种地。
回到钟表店,马河图把小孙牺牲的消息告诉了令狐靖远。令狐靖远沉默了很久,走到烈士木盒前,打开盒子,把小孙的军牌放了进去——那是小孙刚加入行动组时,他亲手发给小孙的。
“小孙是英雄,我们会记住他的。”令狐靖远的声音有些沙哑,“通知老周,让他发动市民,悼念小孙,揭露日军的暴行。”
日军进驻法租界后,很快就实行了“保甲连坐”政策。他们把法租界分成若干个保,每个保选一个保长,负责登记居民的家庭成员信息,一旦发现有抗日分子,整个保的人都会被牵连。王贵通过秘密渠道,把日军的保甲登记名单抄了下来,送给令狐靖远——名单上有二十多个抗日家属的名字,他们都是之前协助过军统或中共的市民。
“必须把这些家属转移出去,否则他们会有危险。”令狐靖远看着名单,对马河图说,“你安排人,分批把他们转移到浦东的豆腐坊,那里是咱们的地下交通线站点,安全。”
转移家属的过程并不顺利。日军在每个保都安排了岗哨,检查进出的人员。特工们只能趁着夜色,把家属伪装成送葬的队伍,用棺材装着家属,慢慢朝浦东的方向走。有一次,在经过日军岗哨时,棺材里的小孩突然哭了起来,日军士兵立刻举起枪:“打开棺材!”
特工小李急中生智,跪在地上,哭着说:“长官,这是我娘,刚得霍乱死的,打开会传染的!”
日军士兵皱了皱眉,踢了踢棺材:“滚!快点滚!”
小李赶紧指挥人抬起棺材,飞快地离开。到了浦东的豆腐坊,家属们从棺材里出来,有的吓得腿都软了,有的则抱着特工们哭——他们知道,自己能活下来,是这些特工用命换来的。
9月30日,令狐靖远坐在书桌前,写下《9月行动总结》的最后一句话:“日军进驻法租界,上海的‘孤岛’消失了,但抗日的火种不会熄灭。我们会继续战斗,直到把日军赶出中国。”写完,他抬头看向窗外,公共租界的灯光星星点点,虽然微弱,却照亮了黑暗的夜空。他知道,10月的挑战会更严峻,但只要还有人在战斗,就有希望。
本章小注
1. 虚构情节说明:
- 老钱的具体身份设定(文汇印刷社负责人、左手月牙疤)、印刷设备转移的细节(拆解伪装成医疗器械、油墨桶藏传单)为虚构,旨在通过具象化的人物特征与行动方案,凸显地下工作的隐蔽性与惊险性,同时衔接中共印刷所的史实背景,强化国共协作的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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