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承恩躬身退下。
他脚步很轻,像一只猫,可手中那份薄薄的东宫令,却重若千钧,足以压得整个大炎朝堂喘不过气。
殿内,重归死寂。
宁桓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茶盏的温润边缘,一圈,又一圈,仿佛在丈量着手中的江山。
户部。
帝国的钱袋子,更是前太子经营多年的蛇窟。
里面盘踞着太多贪婪的毒蛇,吐着信子,随时准备噬主。
想让帝国这部庞大的战争机器重新轰鸣,就必须先掐住这些毒蛇的七寸,将钱袋子牢牢攥回自己手中。
林如海。
这个名字在宁桓的脑海中沉浮。
扬州巡盐御史,一把在江南盐税的血水泥潭里淬炼了十几年的钢刀。
足够锋利,足够干净。
用这把刀,去刮户部那些烂到根子里的腐肉,最合适不过。
更何况,林如海是朝野公认的孤臣,让他执掌户部,那些嗡嗡作响的苍蝇们,连下嘴的地方都找不到。
当然,宁桓也有私心。
那株远在江南的“仙草”,身子骨太弱了,一阵风就能吹倒。
接回京城,放在眼皮子底下,交由张红玉他们调理,他才安心。
至于李守中与秦业。
宁桓的唇角,牵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的两位岳丈。
论资历,他们不是最佳人选。
但忠诚,是这世上最稀缺的品质,远比能力更重要。
他需要两条最忠诚的猎犬,帮他看住户部这个家。
至于“外戚干政”的非议?
让他人去说。
王座之下,本就是枯骨与骂名。
宁桓的思绪从朝堂转向边疆。
北静王那条丧家之犬,在京城这盘棋上已经输了,他唯一的翻盘机会,就是棋盘之外。
勾结外敌,引狼入室。
草原上的突厥人,每年冬天都会像闻到血腥味的狼群一样南下。
若让他们与潜伏的太子党余孽连上线,大炎的北境,将烽烟四起。
三十万石粮草,只是开胃菜。
他要让李靖的大军,在寒冬降临之前,磨快战刀,喂饱战马。
他要用粮食和钢铁,在北方边境,铸起一道让所有豺狼都为之绝望的长城。
任何敢于伸向大炎的爪子,都要被这道长城,碾成齑粉。
“铛。”
茶盏被轻轻放回案上,发出一声脆响,如同一道命令。
宁桓闭上眼,意识沉入一片无垠的黑暗。
那黑暗的中央,悬浮着几张散发着微光的卡牌,仿佛沉睡的巨兽。
【影密卫】。
【锦衣卫军器部匠人】。
【虎贲军】。
【王进】。
这些,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这深宫大内,是天下最华丽的牢笼,也是最肮脏的泥潭。
他需要一支行走于阴影中的力量,一把只属于他的匕首。
【召唤,影密卫。】
【召唤,锦衣卫军器部匠人。】
心念一动,两张卡牌无声碎裂,化作两道流光,融入虚空。
锦衣卫这把刀,也该重新淬火了。
沈炼是条好狗,但还不够凶,镇不住那群恶狼。
纳兰元述,这个名字浮现。此人通晓数国语言,是天生的情报头子,让他去掌管对外谍报,如鱼得水。
鄂尔多,此人是头彻头彻尾的猛兽,让他去新设军事部,专门负责对内清洗,再合适不过。
至于沈炼,调回京师。
他要为那些太子党的“贵客”们,修建一座新的诏狱。
一座,只属于东宫的诏狱。
宁桓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两张卡牌上。
【虎贲军】、【王进】。
现在还不是时候。
京城的杂草还未除尽,此时召一支精锐大军入京,动静太大,会惊扰到某些不该被惊扰的人。
饭,要一口一口吃。
路,要一步一步走。
…………
北静王府。
书房内的空气,冷得能结出冰来。
那名属官领命退下,手中紧紧攥着那份火漆封口的密函,手心全是冷汗。
北静王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平静,却仿佛带着地狱的寒气。
“告诉江南那些人,太子已经磨好了刀。”
“锦衣卫的脚步声,他们很快就能听见。”
“想活命,想保住家财,就该知道,这条船,他们上,还是不上。”
“告诉他们,本王,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这不是拉拢,是威胁。
是用死亡的恐惧,将那些肥得流油的江南官商,死死绑上北静王府这辆即将冲向悬崖的战车。
属官的身体控制不住地一颤。
他仿佛已经看到,江南的天,要变了。
“属下……遵命。”
他重重叩首,起身,像个幽灵般退入府外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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