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7月6日清晨,意大利首相安东尼奥·萨兰德拉站在威尼斯宫的落地窗前,手中银匙缓慢搅动着浓缩咖啡。阳光透过圣马可广场的晨雾,在杯沿折射出三道光晕——恰如意大利国旗的红、白、绿三色。萨兰德拉的目光越过广场,落在远处的古罗马废墟上,思绪飘远。此时欧洲局势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巴尔干半岛的火药桶随时可能爆炸。身为首相,他深知意大利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所处的微妙位置。意大利虽与德奥同盟,但自身利益才是他决策的核心。
他轻抿一口咖啡,苦涩在舌尖散开,却让头脑愈发清醒。他在思考,是跟随同盟卷入战争,还是在这乱世中寻找新的机遇,为意大利谋取更大的利益。他的表情平静如水,内心却在权衡着每一种可能。窗外的广场上,人们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而他,将在这看似平常的清晨,为意大利的未来做出关键的抉择。最终,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仿佛那杯子有千斤重一般。然后,他慢慢地转过身,步履坚定地朝着办公桌走去。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和情报让人眼花缭乱,而这些,都与欧洲当前的局势息息相关。
就在他即将走到办公桌前时,秘书轻声地向他汇报着接下来的日程安排:“德国大使十点来访,法国大使十一点,奥地利大使下午三点。”然而,当秘书提到英国大使时,他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安排在午夜。”
说完,他的手指轻轻叩击着窗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通过花园侧门。”这一系列的指示让秘书有些惊讶,但她还是迅速地记录下来。
接着,他转过身,毫不犹豫地拉开了橡木办公桌的暗格。暗格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三份条约草案,每一份都显得格外重要。
第一份是与德国续签三国同盟的草案,边角处烫金的鹰徽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透露出一种威严和庄重。
第二份则是与法国的秘密协约,纸张已经微微泛黄,仿佛经历了岁月的洗礼,还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给人一种神秘而浪漫的感觉。
最后一份是英国担保的亚得里亚海方案,海军参谋部的蓝色墨水还未干透,显然这份文件刚刚起草完成,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每份文件的签名处都留着空白,就像是等待填写的支票一样,只等他做出最后的决定,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同一时刻,在米兰证券交易所里,卡洛·莱维正坐在交易大厅的一角,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突然,他摘下眼镜,用一块柔软的布轻轻擦拭着镜片,这个看似平常的动作,却引起了交易大厅对面阁楼里观察员的注意。
观察员立刻启动了电报机,发出了一连串的信号。这是安萨尔多军火集团与首相府之间的约定暗号,意味着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莱维今天的操作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先是抛售了大量的奥地利铁路债券,这一举动引起了市场的恐慌,债券价格应声下跌。接着,他又通过瑞士的匿名账户,秘密地买入了法国冶金股票,仿佛在暗中布局。
然而,更让人不解的是,他同时还用教会慈善基金的名义增持了德国克虏伯公司的优先股。这种看似矛盾的操作,让人对他的意图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面对同事们的疑问,莱维微微一笑,对他们眨了眨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说:“这叫对冲,亲爱的先生们。”他的语气轻松,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在这时,他的袖口微微一动,露出了一张纸条。那是萨兰德拉亲笔签名的便条,上面写着:“让数字替我们说话。”
7月7日的午夜,整个城市都沉浸在宁静之中。英国大使罗德尼·塞西尔的马车,车轮裹着厚厚的绒布,悄无声息地驶过基吉宫的鹅卵石小径。月光如水,洒在花园里,萨兰德拉站在花丛中,手持剪刀,正专注地修剪着玫瑰。他的动作轻柔而精准,仿佛每一朵玫瑰都是他的孩子,需要他的悉心呵护。
就在他的剪刀即将剪下象征哈布斯堡王朝的黄玫瑰枝条时,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目光。
这时,塞西尔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镶着珍珠的烟盒,烟盒的内衬是柔软的丝绒,上面躺着一把精致的钥匙模型,那是一把的里雅斯特港的钥匙。
“阁下,您考虑过这个吗?”塞西尔微笑着说,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萨兰德拉抬起头,看了一眼塞西尔手中的烟盒,然后又将目光落回那把钥匙上。
“伦敦愿意为我们的友谊支付……每年 200 万英镑的海军技术合作基金。”塞西尔接着说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萨兰德拉沉默了片刻,然后用剪刀尖轻轻挑起那把钥匙,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
“看,”他突然说道,手指指向远处一株含苞待放的红玫瑰,“法兰西的血色多么鲜艳……可惜花期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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