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圣战”宣言的颁布: 1914年11月14日,在德国的强烈敦促下,奥斯曼苏丹穆罕默德五世(作为哈里发)正式颁布了“圣战”敕令,呼吁全世界穆斯林对协约国进行“吉哈德”。
· 现实的挫败与局限: 然而,这场被德国寄予厚望的“意识形态闪电战”,其实际效果却远低于预期。原因多方面:
· 民族认同的觉醒: 在阿拉伯世界,阿拉伯民族主义正在兴起,他们对奥斯曼土耳其人的统治日益不满,对来自君士坦丁堡的“圣战”号召反应冷淡,甚至视其为巩固土耳其人统治的工具。
· 殖民地的治理与分化: 英法等殖民帝国对其统治下的穆斯林群体采取了怀柔与镇压相结合的手段,有效遏制了大规模叛乱。例如,英国成功争取到了阿拉伯半岛有影响力的谢里夫·侯赛因的支持,后者于1916年发动了反对奥斯曼的阿拉伯大起义。
· 宗教的复杂性: “圣战”观念本身在伊斯兰世界并非铁板一块,不同教派、不同学派对其理解和适用条件存在分歧,并非所有穆斯林都认可奥斯曼苏丹发起的这场针对特定国家的战争为“圣战”。
· 现实利益的考量: 普通穆斯林民众更关心的是现实的生活和安全,而非遥远哈里发的抽象号召。
尽管“圣战”号召未能掀起预想中的全球性叛乱浪潮,但它仍在局部地区产生了一定影响,例如在利比亚引发了针对意大利的骚乱,在英属印度和埃及引起了一些紧张,并为德国在波斯、阿富汗等地的颠覆活动提供了某种意识形态掩护。然而,总体而言,这张牌未能改变战略平衡,反而暴露了德国对伊斯兰世界复杂性的理解不足。
第五章:悖论与代价——拥抱的代价与战略的困境
德国对奥斯曼帝国的全面拥抱,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延长了奥斯曼的寿命,并牵制了大量的协约国军队(尤其是在加里波利、美索不达米亚和巴勒斯坦战线),但其本身也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战略悖论,并付出了沉重代价。
· 资源的巨大消耗: 维持奥斯曼这个“欧洲病夫”的生命,需要持续投入德国本已紧张的军事、经济和技术资源。这些资源如果能够更集中地用于西线或东线主战场,或许能产生更决定性的效果。对奥斯曼的援助,成了德国战争机器上一个不断流血的伤口。
· 战略目标的分散与稀释: 德国不得不分散其本可集中的战略注意力,去应对达达尼尔、美索不达米亚、巴勒斯坦等一系列次要战线。这分散了其决策层的精力,也使得其无法在所有战线上都保持最强硬的态势。
· 无法克服的内在矛盾: 德国试图将奥斯曼军队“德意志化”的努力,常常与奥斯曼帝国内部根深蒂固的政治结构、官僚惰性和民族矛盾(尤其是与阿拉伯人的关系)发生冲突。德国顾问的强势,也引发了部分奥斯曼民族主义军官(如凯末尔)的反感和抵制。
· 战后愿景的幻灭: 德国的所有投入和牺牲,都建立在同盟国最终获胜,并能按照其意愿瓜分奥斯曼遗产的假设之上。战争的最终失败,使得威廉二世的东方迷梦和数十年的经营,连同巴格达铁路的宏伟蓝图,一起化为了泡影。不仅血本无归,反而背上了道义上(如默许或未能阻止亚美尼亚灾难)和历史性的战略失败的重负。
结语:拥抱的阴影
威廉二世对奥斯曼帝国的战略拥抱,是一场基于长远地缘布局、在战争压力下加速推进的豪赌。它体现了德意志帝国渴望突破陆上包围、走向全球霸权的强烈意志,也展现了现代战争中军事、经济、意识形态手段的综合运用。然而,这场豪赌最终未能挽救同盟国的命运,反而在某种程度上加速了德意志帝国自身资源的枯竭。它留给历史的,是一个关于雄心与能力、投入与回报、战略构想与残酷现实之间巨大落差的深刻案例。当战争的硝烟散尽,无论是霍亨索伦王朝的德意志,还是奥斯曼王朝的土耳其,都在这场过于紧密的“拥抱”中,走向了共同的覆灭。而那条未竟的巴格达铁路,则如同一个沉默的纪念碑,矗立在历史的荒原上,诉说着一个曾经宏伟、却最终破碎的帝国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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