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傻柱在巡查南苑农场的时候发现牲畜群异常躁动,牛羊不断的踱步,连向来沉稳的军马也频频刨地,嘶鸣,焦躁得连草料都难以下咽。
六月初,何大江开始夜夜难眠。每至深夜,他常被噩梦惊醒。梦中唐山的街道轰然塌陷,砖石瓦砾间伸出无数双血迹斑斑的手,无声地朝他求救。
“大江,你最近是不是累着了?”张巧云端着热粥进来,担心地摸他额头。“没发烧啊。”
又做噩梦了?她的声音轻得像屋檐下的雨滴,却精准落在他心尖最脆弱的褶皱里。
何大江望着妻子鬓边新添的白发,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她裹着粗布棉袄,在漏风的门廊下守了整夜,为的就是等着他的回来。
此刻,她并未追问噩梦的细节,只伸手替他理了理被冷汗浸湿的鬓角,那触感比任何安慰都更让他安心。
这些年,无论外界如何风雨飘摇,她的怀抱始终是他何大江最安全的港湾。
那些质疑,嘲讽,甚至孤立无援的时刻,只要回到家看见她在灶前忙碌的背影,听见她轻声唤大江,吃饭了,所有疲惫都会像晨雾般消散。
巧云,他忽然开口,声音哑得不成调,我梦见唐山塌了,砖石下全是求救的手。。。话没说完,喉咙已经哽住。
她没有打断他,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掌展开,用自己温暖的掌心覆盖住他冰凉的指尖。仿佛要把那些不安都捂热。
我知道。她轻声说,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心里装着太多的东西,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她起身走向窗边推开窗,“你看,月亮还是圆的,星星也一直亮着。只要咱们守在一起,再大的风浪也能扛过去。”
何大江望着妻子的侧影,忽然想起王秀兰说的“钟楼立了几百年”。钟楼之所以能屹立不倒,不是因为不会倒塌,而是总有人在它倾斜时伸手扶了它一把。
而此刻,张巧云就是他的钟楼,是他的支柱,是他在这纷乱世道里唯一能抓住的,不会崩塌的依靠。
何大江只能摇头,不敢说出真相。那些被扣上“莫须有”帽子的人,最后都消失在暗夜里。如今他有了巧云,有了儿女,羁绊太深,实在不敢冒险。
后半夜,何大江未再被噩梦惊醒。张巧云的手始终轻轻搭在他手背,温热的触感如一片羽毛,将那些不安的震动都化作了温柔的涟漪。
天亮的时候,他第一次未被噩梦惊醒。晨光漫进窗棂,张巧云正蹲在院中喂鸡。
他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妻子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今儿个咱们包饺子吧?她轻声说,上次你说想吃茴香馅的,我今儿个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买了最新鲜的。
“嗯!” 何大江点点头。
六月中旬,雨儿胡同口的老井突然变得浑浊。水面上浮着一层铁锈色的泡沫,何大江用木勺舀起水凑到鼻端,酸涩的铁锈味直冲鼻腔,呛得他皱眉。
三天后,周佳玉递来一份用钢笔誊写的报告,字迹工整。“唐山位于华北地震带,历史上曾发生多次中强地震,如69年渤海7.4级地震。74年滦县5.8级地震。。。”
何大江如获至宝,立刻将报告送到区政府。
“大江,这是学术讨论,不能作为决策依据啊。” 杨东升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战友为何如此的执着,“咱们得相信科学,相信组织的安排。”
“大江啊!”杨东升又拍了拍他肩膀,“你想想,要是每天我们都盯着这些预测,工作还怎么开展?谁会真信这个?”
六月底,何大江的挣扎达到了顶点。他拨通地震局电话,对方却很不耐烦道,“我们现在正忙着防汛呢,地震预测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何大江转而联系《**日报》,编辑部直接以“无科学依据的预测不刊登”为由拒绝。
何大江心里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了!
他开始每天守在胡同口,观察蚂蚁搬家的路线。它们比往常更频繁地成群结队,像是在迁徙;
记录井水水位的变化,每天清晨都比前日低三寸,水桶提上来的时候,水面泛着诡异的波纹。
有老人说,昨儿夜里看见地光。云层里闪着蓝白色的光,像闪电似的,却没雷声。
有人说,“何主任,这是被运动吓出毛病了吧?”
更有人笑话他,“老何,您这是要当新时代的杞人啊?”
七月初七的傍晚,他突然接到傻柱的电话,声音里带着慌张,“叔,农场这边地声特别响,像打雷似的,轰隆轰隆的,牲畜都吓傻了!”
何大江立刻跨上自行车往区政府骑,门卫摇头,“杨主任去房山调研了,得明天才回。”
他咬咬牙,又往轧钢厂骑,李怀德的秘书抱歉道,“李厂长出差了,得后天才能回来。”
他站在街头,望着夕阳将云朵染成血红色,突然想起王秀兰说的“钟楼立了几百年,不是靠喊‘要避灾’才站住的”。可此刻他多想冲上街头,大声告诉所有人危险即将来临,哪怕被人当成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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