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气氛热烈,众人推杯换盏,笑声不断。呼延凤举杯而起,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自信:“要想让石敬远投降,不必动刀动枪。那人脾气倔强,越逼他越不服,得让他自己低头才行。”
杨衮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他:“贤弟有何妙计?”
呼延凤微微一笑,说:“牛角峪虽然有水,却没有粮。我们只要封住谷口,不打不闹,让他饿上几天,心神自然乱。到那时,再设个局,让他自己出山,就能拿下他。”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齐声叫好。有人笑着举杯:“呼延凤真是小诸葛再世!”杨衮也笑了:“好,就按你的办法办!”
宴席散后,呼延凤没有多喝酒,他一个人守着昏黄的油灯,把地形图摊在桌上,仔细描绘布防。等众人都睡下,他才收起图纸,轻声说了一句:“一切按计行事。”
天还没亮,牛角峪周围已布下伏兵,山口被堵得严严实实。
谷中阴冷潮湿,碎石嶙峋,风从山口灌进来,带着土腥味。石敬远披着战甲,坐在乱石上,神情阴沉。他心里盘算着:自己统领二十四寨人马,姑爷李信、飞鞭将佘表,得知他被困,肯定会来救。只要援兵一到,里应外合,必能脱困反败为胜。
想到这里,他咬紧牙关,心里暗骂:“杨衮、马建忠,等我出得这谷口,定让你们血债血偿!”
他策马来到山口,远远看见对面山头上,马建忠骑在马上,手里握着刀,冷冷地笑着。
“老石头!”马建忠喊道,“想出去吗?陷坑、弓弩、滚木全给你准备好了!不怕死就冲出来!”
石敬远气得发抖,骂声一连串,但嗓子很快就哑了。马建忠神情平静,像在看一个困兽。石敬远胸口剧烈起伏,终究没再说话,只得掉头回谷。
几天过去,救兵没来。饥饿像毒蛇一样一点点蚕食他的身体。肚子咕咕作响,头也晕了。他看着那匹马低头吃草,草叶在嘴里一根根嚼碎,竟生出羡慕的念头“要是我也能吃草就好了。”
马吃饱后走到溪边喝水。石敬远看得口干舌燥,索性也趴下去喝。冰冷的山泉顺喉而下,他贪婪地一口一口灌进肚子,直到肚子胀得难受才停下。
喝完后他靠在树下,半睡半醒。两天后,他脸色发灰,嘴唇开裂,头发乱成一团,眼神发直,几乎站不稳。风从山口刮进来,他的披风猎猎作响。他低声笑了笑,笑得苦涩:“救兵不来,二十四寨怕是没了。天要灭我,也罢。”
他缓缓拔出剑,冷光照在他脸上,眼神里没有恨,只剩下疲惫。剑锋贴在脖子上,手开始发抖。
这时,山口传来一个声音:“老将军,何必寻死?”
石敬远猛地抬头,四周都是峭壁,哪里有人?他眯眼一看,只见草丛间站着一个樵夫模样的人。那人戴斗笠,穿粗布衣,脚蹬草鞋,肩上扛着扁担,腰别柴斧,脸被风吹得通红。
石敬远喊道:“你过来,我问你条路!”
那樵夫放下柴担,小心地走近。走到近前,他惊讶地说:“您不是盘蛇寨的石老寨主吗?怎么会在这里?”
石敬远盯着那樵夫,心里仍存着几分疑惑,问道:“你怎么认识我?”
那樵夫笑了笑,语气朴实:“咱们都是火塘山的人啊。你们盘蛇寨常年操练,我上山砍柴歇脚时,也常远远看着热闹。次数多了,你那副盔甲、那匹马,还有你那张脸,我怎会认不出来?”
石敬远愣了下,随即露出几分亲切的笑意:“原来还是老乡!这可真是有缘。”
樵夫也笑:“石老将军,你是二十四寨之主,我是砍柴糊口的,哪敢攀交情。倒是想问问,将军怎么也被困在这牛角峪里?”
石敬远长叹一声:“唉,一言难尽。”他把被马建忠困住的经过略说了一遍,声音里透着几分不甘与懊恼。说完后,他抬眼看着樵夫:“你常年在山中砍柴,对这里的路定然熟。若能带我走出这谷,我回到寨中,必重金相谢。”
樵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石老将军,你是乌龟,我是鳖,咱俩都一样。”
石敬远皱眉:“此话怎讲?”
樵夫苦笑一声:“我前天来这儿砍柴,砍好了一担,扛着往回走。谁知山口被一队兵给堵上了,靠近一点,就飞石乱箭。我也出不去。你看,我和你一样,困了两天多。要是我能出去,早就走啦。”
石敬远听完,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灰败:“原来你我都是瓮中之鳖。看来这回要命丧此地了。”
樵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急,石老将军,兴许还有转机。”
石敬远抬头:“我还能指望什么?”
“指望你的兵啊。”樵夫语气笃定,“你手下人多,若知道你被困在这,肯定来救。救兵一到,不但你能脱身,我也能跟着你沾光。”
石敬远摇头苦笑:“若真有人来,早该来了。如今无声无息,只怕那二十四寨已经被杨衮夺了。我这把老骨头,在这里多困几天,不饿死也得渴死。唉,与其受这罪,还不如干脆死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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