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上前推门而入。正要询问,迎面走来老家人赵安。赵安一见他,愣了半晌,才惊喜地喊道:“大公子,您回来了!老爷夫人天天念叨着您呢!”
赵匡胤点点头,语气平静却藏着急切:“家里怎么这样冷清?父母都安好吗?”
赵安脸上的笑容一僵,声音有些发抖:“夫人还好……只是老爷,卧床多日,病得厉害。”
“我父亲怎么会病成这样?”赵匡胤眉头紧皱,语气中透着压抑的怒火。
赵安迟疑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又犹豫地闭了嘴。赵匡胤沉声喝道:“到底是谁害了我父亲?”
赵安低头,嗫嚅着:“大公子,您……脾气急,小人怕说了反坏事。有什么事,您亲自问老爷吧。”
赵匡胤看着他,胸口的火气烧得厉害,却强行压下。两年在外奔波,他早知道脾气急躁是自己的短处。深吸一口气,他冷冷说道:“好,我自己问。”
他大步走进内院,院中寂静,只听见屋里传来微弱的咳嗽声和药香味。推开书房的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窗外阳光透进来,照在屋内那张病榻上。
赵弘殷躺在床上,面色蜡黄,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床头放着药壶、药碗,药香混着湿气,让人胸口发闷。杜夫人坐在床边,双手捂着脸,不停叹息。她鬓角的发丝已经花白,眼角的皱纹深得似刀刻。
赵匡胤站在门口,喉咙发紧。两年未归,父亲的鬓发早已斑白,母亲也不复往日的风采。他心头涌起一阵酸楚,脚步不自觉地轻了几分。
他缓缓跪下,双膝着地,向前爬了两步,声音哽咽:“爹,娘,孩儿回来了,不孝之子赵匡胤叩见二老。”
老夫妻闻声一怔,杜夫人回头看见他,惊喜得眼泪夺眶而出:“香郎儿!真是你?你可算回来了!”
赵弘殷睁开眼,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伸出颤抖的手,摸向儿子的肩头:“好孩子……你总算回来了。”
赵匡胤握住父亲的手,只觉那手骨瘦如柴。他胸口发酸,低声道:“爹,孩儿不孝,这些年在外漂泊,没能在家侍奉您老人家。”
杜夫人擦着泪,叹息道:“你爹病着,还要上朝办事,家中又无主心骨。你弟弟年幼,你要回家撑起这门啊。”
赵匡胤郑重地点头,语气坚定:“娘放心,这次我不走了。我会留下来,和弟弟一起读书练武,好好照顾家里,也让爹安心养病。”
赵弘殷听着儿子的话,心里宽慰极了。
孩子出门两年,不仅身形更壮,言谈举止也比从前稳重了许多。那种少年人骨子里的锋芒,似乎被岁月磨出了几分沉静。
他笑着摆手:“起来吧,别跪着了。”
说完,想伸身坐起,嘴里还要问儿子:“你这两年都在外面做些什么?”
可刚一用力,伤口就像被火烧了一般,疼得他脸色一白,身子一晃,差点栽下床去。
赵匡胤赶紧上前扶住,声音急切:“爹!您这是怎么了?”
杜夫人眼圈一红,刚想开口,却被赵弘殷狠狠掐了一下大腿。她疼得“啊”地一声,连话都断了。
赵匡胤心里更惊,眉头紧皱:“娘,您怎么了?”
赵弘殷硬挤出一丝笑,连忙岔开话头:“没什么。前几日骑马不慎摔了一跤,擦破了皮,如今快好了。你先去看看金蝉母子吧,她一个人在家,也辛苦了。”
赵匡胤不信,盯着父亲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问:“爹,家人都说,您是被人打伤的,可有此事?”
赵弘殷的神情明显一变,语气陡然冷硬:“胡说!我乃殿前都指挥,朝廷命官,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别听他们乱讲。”
赵匡胤依旧不死心,声音低沉:“若真有人欺您老,孩儿不管是谁,一定要讨个公道!”
“住口!”赵弘殷厉声喝道,脸色泛青,“才回家就胡言乱语,惹我生气!下去!”
赵匡胤心头一震,只得低头应道:“是。”
他退到门外,却并未走远。靠在窗外的墙边,屏息凝神。
屋里,母亲的声音低低传来,带着哭腔:“老爷,儿子一片孝心,您为何不肯说实话?他若知道你受了委屈,替您伸冤,也是理所当然啊。”
赵弘殷沉声道:“香郎脾气急,若知我被屈受刑,必然闹上朝堂,搅得天翻地覆。到时候,不止我一人受害,怕是还要出人命。千万不能告诉他,也不许旁人提起!”
“唉,”杜夫人叹息着,“我明白了。”
窗外,赵匡胤听得心中发烫。拳头紧紧攥起,指节发白。
他从小就知道,父亲为官清廉,待人厚道,从不与人争功抢利。这样的人,为何会遭人陷害?他心中怒火翻滚,胸口起伏不定,几乎要闯进去问个明白。
但理智在最后一刻拉住了他父亲既不肯说,定有隐情。
“那我就自己查。”他暗暗咬牙。
转身离开书房,他的目光渐渐冷静。府中下人见他神情肃然,纷纷避开。赵匡胤走得飞快,心中已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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