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四海之内皆兄弟,何言屈尊?”
两人相视而笑。郑子明已靠在树下呼呼大睡,脚边的泥水正映着一缕初升的阳光。
赵匡胤推了推靠在树下鼾声如雷的郑子明,笑着道:“兄弟,醒醒,有喜事。”
郑子明迷迷糊糊睁开眼:“啥喜事?”
“我与柴兄意气相投,想结为金兰,你也该在列。”
“行呀!”郑子明一骨碌爬起来,搓着手,“结拜能喝酒吧?”
“当然。”
赵匡胤笑着掏出几两银子:“去村镇上买些祭物来。”
郑子明乐了,一口答应,转身就跑。
不多时,他扛着一个大口袋回来,气喘吁吁地往地上一倒,里面装着一只熟公鸡、半个猪头、一条红鳞大鱼、一坛浊酒、三十个白馒头。香却忘了买。
“香呢?”赵匡胤问。
“烧不烧香能咋的?吃要紧!”郑子明大大咧咧地说。
柴荣忍不住笑出声:“搂土为炉,插草为香吧。”
说罢,三人就在路边堆起一小堆湿土,折了几根青草插上。泥香与草气混着酒气,竟有几分庄重。三牲酒食摆好,三人整衣焚香,对天长揖。
赵匡胤郑重宣布:“今日结为金兰,生死与共,富贵不相忘。”
一拜天地,二拜山河,三拜同心。
按照年纪,柴荣为长,赵匡胤为次,郑子明为幼。刚排完,郑子明就不干了,瞪眼道:“不成!我要当老二!”
赵匡胤皱眉:“怎的?”
“拜兄弟得讲先来后到!我先认识你,你该是大哥,我是二哥,姓柴的第三。要不依我,咱这香就别点!”
柴荣听得忍俊不禁,暗道这黑大汉真是个浑人,又不好开口,只微笑看他们争。
赵匡胤脸沉下来,语气中透出威严:“岂有此理?兄弟有长幼之序,岂能乱?”
郑子明脖子一梗:“我不管什么序,我先认识你,就该排前头!”
赵匡胤瞪了他一眼,忽然叹口气,语气一缓:“好,那我和柴兄先拜,你要是不服,随你。”
郑子明挠头,眼珠转了转,忽然咧嘴笑了:“别价!二哥,我离不开你。你是大哥,我是三弟,听你的。”
柴荣哈哈大笑:“这才像话。”
三人各取酒盏,举杯相碰。烈酒入口,皆感胸中热气腾腾。
赵匡胤正色道:“金为永固,兰为芳洁咱三人今日拜为兄弟,当同心共命,患难不离!”
三人异口同声:“愿生死与共,福祸同当!”
结拜完毕,几人便席地而坐,把那坛酒与三牲菜吃了个干净。太阳从云缝里透出光来,落在他们的脸上,三双眼睛都闪着不同的光
赵匡胤的沉静中藏着雄心,柴荣的温文中透着坚毅,而郑子明的豪直里,却有几分憨厚的可爱。
饭后,柴荣拍了拍郑子明的肩,语重心长道:“三弟,自今往后,咱仨就是亲兄弟。我有一句话,你莫见怪。男子行走天下,说话要和气,办事得稳重,莫要逞强。”
郑子明撇嘴:“是不是你又心疼那两把伞,拿我开涮呢?”
柴荣被噎住,脸色一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赵匡胤赶紧打圆场:“老三,大哥说得有理。你性子太直,动不动就打人,江湖上可不行。英雄不是靠拳头,而是靠气度。你若不改,将来媳妇都得被你吓跑。”
郑子明听完,抓头笑了笑:“好吧,二哥,我改。我以后不打人了。”
赵匡胤又笑:“这‘老子’的口头禅也得改。”
“行,都听你们的!”郑子明爽快地拍了拍胸口。
赵匡胤转向柴荣:“大哥,咱们三人如今无家可归,不知往哪去,你打算何往?”
柴荣沉默片刻,缓缓道:“实不相瞒,我父死于高平关,为高行周所害。我誓要替父报仇。如今我孤身一人,正打算投亲。”
赵匡胤问:“敢问令亲是谁?”
“我有个姑父,当年随刘知远征战,后被封为邺都大帅。十余年音信全无,我想去寻他,若真在,可投军从戎,比行商强得多。”
赵匡胤眼神一亮:“你姑父可叫郭威?”
“正是!他号郭家雀。”
“那我认得!我父曾在朝为官,常提起此人忠厚仁义,胸怀远志。若能投到他门下,定有大展之日。”
郑子明在旁插嘴:“哼,当官的都眼高于顶,凭啥认咱?”
柴荣笑道:“当初他落难时,我家曾援过他;况且姑妈也在。”
赵匡胤拍掌:“好!姑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不论认不认,咱三人到了邺都,也能混出个名堂。”
郑子明点头:“走就走!不过这车伞怎么办?”
柴荣道:“这些伞是为木铃关几家商铺带的货,咱先送过去,换些钱,也好做盘缠。”
赵匡胤笑:“好,送伞也是仗义之事。”
说完,三人整顿行装,推着那辆满载彩伞的小木车,踏上前往邺都的路。
晨风拂面,路边的草叶上还挂着露珠。柴荣推车在后,赵匡胤并行其侧,郑子明拉在最前,步伐稳健,气势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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