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风呼啸,桥头尘土飞扬。那边村中已经乱作一团,被打跑的小喽啰早跑回去搬救兵。此刻,三十多名打手手持棍棒、扁斧,吼声震天,奔桥而来。赵匡胤寡不敌众,左闪右避,早已气喘如牛。
就在危急关头,只听桥那头传来一声暴喝
“谁敢动我二哥!”
声音如雷贯耳,惊得桥头众人脚下一抖。随即,一个高大的黑影破雾而来,肩上扛着一根黑铁扁担,步步如山崩地裂。正是郑子明。
他怒气冲天,扁担一扫,“当当当!”五六个恶奴直接飞出丈外,摔得骨断筋折。
“小四!”董礼惊叫,董智回头,慌忙举起那截小树棒子砸来。郑子明冷笑:“去你娘的!”一扁担横扫,“喀嚓”一声脆响,树棒应声而断。董智惊得面如死灰,掉头就跑。郑子明眼尖,见他穿着与众不同,知道是个头目,怒吼着追去。
桥头乱成一片。
“嘿!接我这一担!”郑子明纵身跃起,扁担自天而降,力沉千钧。只听 “轰隆”一声巨响,桥头青石栏杆被砸得粉碎,碎石四散飞溅,火星四射。
这一下,把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
董仁脸色煞白,心中惊骇:这人力气何止万斤!不是人,是天降的魔神!
郑子明喘着粗气,抬头一看,没见血迹,心头一惊。原来董智在扁担落下的瞬间,机灵地一头跳入河中。可命运弄人扁担砸断的栏杆碎石正坠入水里,其中一块大如拳头的石头直中董智后脑,当即翻白眼昏死过去,顺流漂远。
“老四掉河里啦!”有小喽啰大喊。
董仁脸色铁青:“快下去捞人!”
郑子明喘着粗气,举着扁担怒吼:“二哥!哪个狗胆欺负你?我一担打扁他!”
董礼一看情势不对,顾不得兄弟情分,脸色大变,扯着嗓子喊道:“大哥!赶紧跑!”
顿时,董家手下乱作一团,四散逃命。几人跳下河去救人,更多的抛下兵器,连滚带爬地跑出老远。桥头只剩赵匡胤与郑子明二人,浑身浴血,站在夕阳下。
秋阳渐沉,河畔的风带着寒意。陶然口桥下,黄泥翻滚,乱石横陈,河水浑浊得几乎映不出人影。两岸的芦苇被践踏得七零八落,泥水中溅着血迹与断裂的伞骨。郑子明喘着粗气,手中的铁锤还滴着水,他一脚踩在塌陷的木桩上,怒火未息,正要再冲上去:“我非砸死那帮畜生不可!”赵匡胤伸手一把拦住他,沉声道:“兄弟,治人之气,不治人之命。留他们一口气,好叫他们记一辈子!”
他转身,对着河对岸的人高声喝道:“听着!回去告诉董太和从今天起,这个税卡算是撤了!若是再敢收税,等我们回来,连人带棚一块拆!”
桥上那群被打得东倒西歪的家丁和打手,早没了先前的嚣张气势。几个人泥水满身,脸色惨白,连连叩头求饶:“二位好汉饶命啊!”赵匡胤冷冷地道:“我们不打躺着的。回去吧,别再帮着虎吃食。”
“是,是……”他们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往回退去。两人合力把昏死过去的董智从水里拖出来,像拖一条死狗似的背在肩头。水不深,董智没被淹着,脑门上的伤口在冷水里冲得发凉,他哼了一声,渐渐清醒。
走了没多远,董仁和董礼早在半路等他们。三兄弟一见面,个个灰头土脸,眼里满是惊惶与愤怒。董礼咬牙道:“大哥,这可怎么办?那俩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一个红脸,一个黑脸,跟两尊阎王似的,咱哥几个合起来都打不过。”
董仁脸铁青,把链子鞭“啪”地卷在腰上,咬牙切齿:“不能就这么算了!老二手指头都砸断了,税棚也被他们拆了。咱董家人要是咽下这口气,还拿什么在这一带立足?”
“报仇?拿命换?”董礼苦笑道,“咱哥四个打不过人家,找回脸也得有命活着才行。再说,他们过销金桥之后,一条路去木铃关,一条通独龙庄,能上哪去?知道了也没用。”
“去找爹!”董仁咬牙。
“对,找爹!”几人齐声应道。
“家里怎么知道咱们打起来的?”董智喘着气问。
“是二爷送信去的。”
“那爹呢?”
“不知道。”
“快回家!”
几人翻身上马,溅起一地泥水,鞭影翻飞,不多时已到董家庄。董义此时伤口刚包好,疼得直咬牙。看见三人闯进来,忙问:“我爹呢?”
“去独龙庄了!”有人答道,“说是爷爷病了,家里找不着人,他自己去了。”
“独龙庄离这二十多里地,”董礼立刻道,“我去送信!”
“你那眼睛能行吗?”董仁皱眉。
“迷眼不怕!抓住那三个人,才是真的。”董礼撂下这句话,牵马出了村口。
暮色沉沉,他勒缰回望了一眼远处的炊烟,心想:正道不能走,那俩大汉跟那柴掌柜走的就是大道,我要撞上他们非死不可。得绕路。于是他抄了条山道,多绕二十多里地,催马疾行,天色已暗到分不清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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