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惨淡,冷风如刀。汴梁南郊,火光冲天,刀枪映照得天地皆赤。空气中弥漫着血与火的气息,马嘶人嚎,喊杀声撕裂夜幕。赵匡胤率先破阵,如怒龙卷空,手中蟠龙金棍寒芒闪烁,每一次挥击都裹着雷霆之势,将敌阵撕开一道道口子。
史彦超从侧翼猛攻,枪影如电,几乎在一瞬间冲散了汉军的防线。
苏逢吉与史彦超短兵相接,杀得额头青筋暴突,心头却早乱了。他一边抵挡,一边回头只见远处赵匡胤领着铁骑杀来,旗帜翻卷如火,喊声震彻山野。那一刻,他的心几乎坠入深渊。手一软,大刀被史彦超枪锋磕飞,直坠尘沙。苏逢吉亡魂皆冒,拨马欲逃,刚转身便被史彦超一探身,铁枪卷起风雷,一把攫住他的甲胄丝绦,硬生生从马上拽下。苏逢吉惨叫一声,被捆缚如囚,狼狈如狗。
“奸臣已擒!”史彦超怒喝,寒枪滴血。
苏逢吉那两个儿子苏麟、苏豹惊怒交加,策马冲来。郑子明冷笑一声,长枪如雷霆一闪,苏麟头盔破裂,连人带马翻倒。苏豹尚未出声,张光远已迎面杀到,银枪一挑,血花绽放,苏豹滚落马下。
父子三人,一死两擒。血染战场,尘雾翻腾。
汉军群龙无首,阵形顿溃。石守信、曹斌率兵一拥而上,如风卷残云。斩首者不计其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成一曲末日之音。
郭威立于阵前,盔上血光如火映面,他双目如炬,纵声一喝:“弟兄们,活捉昏君刘承佑,为史平章报仇杀!”
喊声似海啸倾泻,全军山呼震天。郭威亲自催马冲锋,刀光在夜色中拖出一道刺目的白线。十万兵马齐动,旌旗翻卷,马蹄震得大地抖颤。汉军彻底崩溃,士兵抛盔弃甲,连滚带爬,尸骸横陈。
刘承佑坐在马背上,脸色如灰。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杀场。喊声震耳,四野皆血,他喉头一紧,几乎吐出胆来。
“众卿速回皇城!”
这声呼喊带着颤音,成为退败的号角。文武群臣早等这句话,一个个如惊鸟般四散。年老体弱者连马都上不去,手脚哆嗦,只得原地待死。
郭威军队追击如潮。血流成渠,尸体堆如山。到处是绝望的哭喊与兵器的破裂声。
赵匡胤带领铁骑从正面突击,郑子明、柴荣从两翼分进。张光远、罗延西一举攻破酸枣门,几乎同时,万寿门、姜市门、宣武门悉数失守。汴梁城陷,风中再无汉旗飘扬。
城中百姓早已吓得关门闭户,街巷死寂,只听远处炮声与哭声混杂。有人蜷缩在屋角,手抱襁褓;有人伏在门后,泪如雨下。
刘承佑带着残兵冲入封丘门,身后是溃败的乱军。他们如洪流一般挤进狭窄的城门,嘶喊、践踏、推搡,顷刻间变成修罗场。马被挤翻,士兵跌倒被踏成血泥,惨叫声连成一片。
郭威军尾随而至,见人便杀,长街血如注,尸横遍地。
赵匡胤在东,郑子明在西,张光远、罗延西在南北四门齐入。军号嘹亮,汴梁皇城如雷霆之下的孤岛,四面皆围。
刘承佑逃至宫前,满身冷汗。龙袍早被血污染透,马蹄打滑,他几乎摔下鞍来。西华门、宣武门皆被封死,旗帜上赫然写着“为国除奸”四字。
他浑身颤抖,心神俱裂,喃喃道:“朕……可有去处?”
夜色深沉,北风呜咽。汴梁西郊的山路上,血迹混着雪水,一行残兵踉跄前行。刘承佑身披破碎的龙袍,面色苍白,唇角微颤。他身后只剩寥寥三骑郭允明、聂文进、后匡赞。昔日万乘之主,如今狼狈如逃卒。
“前方似有庙宇。”郭允明眯眼望去,风雪中一角残瓦隐约露出,黑影里有木鱼声的回响,又似风吹门枢。
“万岁,”他压低声音,“那是座庙,名叫‘自云禅寺’,可先避一避风头,待各位大人赶到,再谋后计。”
刘承佑心中惶急,几乎失去了判断:“好,好,进庙歇息。”
马蹄声碎,四人冲到庙门前。厚重的朱门斑驳残旧,门额上悬一块黑底金字匾,写着“自云禅寺”四字。昔日香火旺盛,如今早成空寂。风吹落叶卷入殿前石阶,满地枯黄。
郭允明推门而入,回身把门闩死,怕追兵赶到。殿中香灰早冷,佛像蒙尘,昏黄的烛火被风一吹,一明一灭。刘承佑跪在佛前,颤抖着双手叩首:“天地神佛有灵,若能保朕平安归宫,朕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话音未落,庙外忽传马蹄乱响,兵甲撞击之声由远及近。聂文进冲进来,脸色惨白:“万岁!追兵来了!”
刘承佑的心几乎坠入深渊。他喃喃道:“天亡我也……郭威破城,刘氏江山尽矣。我死不足惜,只恨列祖列宗有灵,如何见我于九泉之下?皆因我信了苏逢吉妖言,才有今日之祸!”
他掩面而泣,泪水顺着灰尘与血迹滑落。
郭允明站在他身后,目光阴冷。死国之主,活不如狗。
他心中闪过一丝狠意:城已陷,汉室不存,与其陪他一死,不如立功赎罪。若能带去一颗帝王的头颅,郭威岂不重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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