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云,焦土之上仍有血迹未干。火光摇曳中,刘金定左臂微抬,绣绒刀斜拖在地,身形微晃,仿佛力竭将败。
李宝光见状大喜,眼中寒光乍现,战马疾冲,手中方天画戟力贯臂膀,直取她心口。
就在这一瞬,刘金定眸光骤冷,腰肢如蛇般一扭,左手从后背抽出一物,一道银光在火光中疾掠而出是她藏在鞍后的打将银鞭!
“巧女浣纱!”
一声低喝,银鞭破空而出,如毒蛇吐信,直卷向李宝光左臂。他猝不及防,戟势未老,无法变招,只能仓促抽身。
“啪!”
鞭声炸响,鞭梢实实抽在他的臂膀上,李宝光一声闷哼,整个人被抽下马去,在地上重重翻滚两圈,大戟飞出十余步远。
“呃啊”他痛得直抽气,挣扎着刚起半身,却见一道寒光已压在喉头。
绣绒刀刀锋冷冽,稳稳按在他脖子上,寒意如针。刘金定缓步逼近,身上战甲半碎,满脸风尘与血迹,双眸却冷得可怕。
“别动。”她声音平静,像是在宣布命运的裁决。
李宝光吓得脸色煞白,身子贴地不敢动弹:“刘妹妹,饶命”
“住嘴!”
她一脚踏在他背上,将他重新踩趴在血泥中,声音冷若霜刀:“谁是你妹妹?再敢叫一句,立毙当场。”
李宝光伏地连连点头:“刘小姐饶命……我不敢了……”
“叫你手下人停手。”刘金定俯身,低语贴在他耳边,“你若不答应,我先杀了你。”
李宝光拼命点头,大声喊道:“住手!都别打了!停手”
这一声命令如滚雷入耳,那些正混战中的南唐打手全都停下动作,警惕地看向战场中心。刘凯和四名女将这才得以喘息,带着满身伤痕回到刘金定身后。
金陵的兵卒不敢动,李宝光的命此刻被人刀架脖,他们哪敢造次?个个惶恐不安。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年约四旬,身着青衫,步履轻盈,拱手道:“刘小姐息怒,在下李禅,乃王府教师爷。适才得罪,多有冒犯。”
他一脸恭敬,声音却透着油滑,“我家少王爷心仪小姐已久,此番上山,是为求亲之事。可惜遭贼左天鹏挑拨,误会一场。如今贼首伏诛,祸根已去,还望小姐宽宥。”
他顿了顿,眼神一转,语带威胁:“小姐若一时冲动杀了少王爷,恐怕你父兄之命便难保全。更何况此事若传出去,少王爷为情登门,小姐却拔刀杀人,怕是有损你闺誉。求婚无罪,还请小姐三思。”
刘金定目光一沉,冷冷盯住他。此人不动刀枪,却言语狠辣,一番话说得退无可退。
她知道,这伙人杀人不眨眼,若真动了李宝光,自己父兄怕真保不住。
“李禅,”她缓声道,“你说话,可算数?”
李禅点头:“小人能做主。只要小姐放人,我们即刻放还你父兄。”
“不行。”她摇头,声音不容置疑,“你们人多势众,若放你主子,转身反咬,我岂不是自投罗网?要先放我父兄,你们的人退至三十步外,兵刃放地。等人安全,我自然放人。”
李禅心中佩服,又生忌惮:此女非但刀快,更是心机深沉,南唐若不除之,终是隐患。他压下杀念,点头道:“照你所说。但你亦须信守承诺,不能再伤少王爷性命。”
“刘金定言出必践,不是小人。”
李禅转身高喊:“金陵的弟兄听令!统统退后三十步,放下兵刃,不得乱动!把刘寨主一家放回,不许伤人一分一毫,违者先断手指,再扒人皮!”
此言如雷,众兵面面相觑,纷纷后退。
刘大奈、刘龙、刘虎等人被松开绑绳,陆续搀扶着走下大车,伤痕累累,步履蹒跚。刘虎妻子带人去解开丫鬟、家眷,哭声、喊声此起彼伏,场面一时混乱。
“老寨主、少寨主,我们对不起你们……”数十名投降的喽兵齐刷刷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喊声震山。
刘大奈面无血色,喉头哽住,一手抓着刘龙,一手颤着去扶女儿肩膀。那一刻,老泪纵横,声音哽咽:“金定……你没死,真好……”
父女相拥,众目动容。
这时,李禅再次上前,拱手道:“刘小姐,你的人已经放回,还请放我家少王爷。”
刘金定转过身,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李宝光,淡淡道:“李宝光,念你初次作乱,今日饶你一命。但从今往后,胆敢再踏入双锁山一步,我必斩你首级,绝不留情。”
说罢,她缓缓收刀入鞘。
李宝光虚汗淋漓,浑身湿透,脸色煞白得像死人,被李禅和两名亲兵连拉带扶搀上马去。
李禅拱手笑道:“小姐宽宏大量,我等铭感五内。日后若愿下山入金陵做客,王爷自会以礼相迎。”
话音未落,他拨马扬鞭,带着李宝光一行人落荒而逃。
天光渐暗,山路寂静,唯有风声穿过焦黑的林木,带着焚烧后的余味。刘金定一行人刚赶走李宝光贼众,重夺山寨,便马不停蹄地回头搜寻父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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