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如刀,卷起漫天火光。南唐大营陷入一片混乱,鼓角嘶鸣,喊杀连天。远处火焰吞噬粮台,浓烟如巨蛇蜿蜒冲天,映得半边天空赤红。林文善方才接到粮台失火、钱豹阵亡的急报,尚未来得及细问,就听四面败军接踵而至。他面如土色,捶胸顿足,急得连声痛呼:“哎呀!这可要了我的命啊!”
还未喘口气,早有军卒牵来战马,他翻身上鞍,手提银枪,与于洪、李显钧三骑并驱,直奔粮台。才奔出营门,迎面尘土飞扬,一员浑身浴血的将军骑马飞奔而至。定睛一看,正是立地金刀白杰。他盔破甲裂,面色如灰,一见林文善便翻身下马:“元帅,大事不好!高怀亮、呼延凤、李秀英率军从东北角杀入,我与刘孝拦截不住,刘孝已被围困,末将身中数刀,军卒死伤过半,特来报讯求援!”
林文善心惊胆寒,正要回军接应,远处又一人倒拖兵刃策马奔来,竟是李重进。他盔歪甲斜,披风半脱,嘴唇发白:“元帅!西北方向也失守了!石英、艾银平、石守信杀将进来,勇如猛虎,末将力战无功,丢了阵地,请元帅治罪!”
林文善看着这帮败将,已不知如何是好。正要下令,却见李重进口中得令,转身拨马便逃,借夜色混乱,一去不回。林文善眼睁睁看着,嘴唇哆嗦,却连骂都骂不出口。
于洪满面阴霾,咬牙不语。恰在此时,又有军卒来报,索天启领着几员副将奔来,神情慌张:“启禀元帅,西南方向也遭杨家弟兄突袭,杀得我军尸横遍地,眼看中营也要不保!”
林文善顿时两腿发软,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环顾四野,只见火光如昼,惨叫连连,营帐被火吞噬,南唐军卒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地上尽是残肢断臂。他愣在那里,喃喃自语:“这……怎么会这样?刘金定竟敢夜袭,偷我营寨,我……悔不该轻信,轻敌啊……”
他看向于洪,眼神里满是无助与哀求。于洪强作镇定:“元帅,刘金定早有准备,四面夹击,我军陷入重围,如今必须合兵一处,杀出一条血路,前往抱月岭暂避锋芒,保留实力再图东山。”
林文善目光呆滞,喃喃道:“全营皆毁,我如何向李后主交代?”
“末将愿为元帅担责,”于洪声音压低,“眼下要紧的是保命。”
林文善咬牙点头,当即传令点炮聚将。三声炮响,营内残军陆续赶来,中营聚集了一千余兵将,尚有李显钧、白杰、索天启、红面道人、青面道人等数名将领归队,面色皆惨白如纸,个个负伤。
林文善趁众人未崩溃,挥枪高喊:“本帅命令,立即整队突围,目标抱月岭双山口!不可恋战!”
士卒闻言,如逢大赦,忙不迭整顿行装,收拾兵器。众将簇拥林文善与于洪,左有李显钧,右有白杰,一路突围西南。
不想刚行不远,前方突闻炮响,火光再次亮起。只见密密麻麻的宋军如墙壁一般封死去路,火把照亮十丈开外,一列战将挺立在前,刀枪森严。中军桃红马前,一名女将银甲披身、目如寒星,正是刘金定。
她手持龙泉宝剑,厉声喝道:“林文善,于洪!你们往哪儿逃?”
林文善猛勒马缰,身形一晃,几乎跌下马来。众军见状,尽皆面如死灰,一时间无人敢动。
刘金定目光如炬:“林文善,于洪,你二人纵兵害民,暗害忠良,今夜又兵败如山倒,南唐大营已被我军攻破,眼下大势已去,还不束手就擒?”
林文善哑口无言。于洪却冷笑一声,强撑着精神大喊:“刘金定,你等不敢堂堂正正于疆场对决,却用这鼠辈之策偷袭夜营,算什么英雄?你即便此刻得势,我于洪至死不服!”
在黑云低压的夜幕下,风吹得旌旗猎猎作响,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山道之间残月如钩,映照着两军对峙的紧张气氛。刘金定跃马当前,银甲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寒光,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两国交兵,各用心机,兵不厌诈。本帅夜袭得手,是你们守军无能,怨不得旁人。眼下你们兵败如山倒,命悬一线,还有什么不服?我奉劝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趁早下马归降,受绑投诚。本帅在圣上面前保你们前程不失,封侯拜将未必无望;若执迷不悟,死在阵前,连个全尸也保不住。”
她语声铿锵,震彻山谷。于洪脸色铁青,咬着牙正欲回话,林文善已忍无可忍,怒火中烧:“我堂堂南唐元帅,岂能低头投降你一个山寨草寇?来撤马过来,今日不死不休!”话音未落,已举起大刀,催马欲上。
这时,李显钧怒吼一声:“慢着!此贼我来擒她!刘金定,我定要扒你皮,剜你眼,点你天灯!”他猛催战马,舞动沉重的金槊,如雷霆般奔向刘金定。
金定目光一凝,心知此人力大无穷,正面硬拼不智,当即侧身用刀拨开槊锋,刚欲还招,却听身后石英高喊:“元帅,此人曾用暗器戮我双目,我心头之恨未解,今日非亲手诛之不可!”话音未落,白龙马破风冲来,石英高举手中双锤,拦住去路,直奔李显钧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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