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虎上前一步,探头往下看去,朗声喊道:“七将军,您辛苦了!”
杨七郎一抬头,听出声音是潘虎,强打起精神道:“潘虎,快,速速给我开门!”
潘虎皱了皱眉,故作为难地说:“七将军,您一路杀阵救驾,确实辛苦了。按理说,这门我该立刻替您开。但……唉,咱们这城已经被围一个多月了,我父亲日夜操劳,才保下这块地方。今日……日子不好,西门不开,不吉利啊。您若不嫌辛苦,就再往北门走一趟,到那边我们一定给您开城。”
杨七郎脸色顿时一沉。他人困马乏,一路未进水米,刚才又是一场恶战,好不容易杀到西门下,居然还要再绕半个圈杀去北门?他盯着潘虎,眼中已经泛起火光。但最终,他强压怒意,咬了咬牙。
“既是如此,”他低声道,“那我就再走一遭。你转告你父亲,北门一定要准时开,我不想再绕第二圈。”
说完,他一拨马缰,拍马往北门方向疾驰而去。
沿护城河而行,本该无碍,但不曾想,背后突然传来杂乱的马蹄声与喊杀声,回头一望,一股辽军正杀将上来。
原来辽营主将韩昌早已传下军令:“哪路营盘放走宋军,就杀该营主将问罪!”此刻番兵蜂拥而来,杨七郎若从河边绕行,很可能让敌军借势冲城,反惹内城混乱。
他心头一紧,果断调转方向,避开城头箭程,拉开与城墙的距离,继续往北门转进。
正绕至一处冰雪浅洼之地,马蹄突然一沉。
“嗵!”战马前蹄陷进雪下松软的土层,紧接着一声巨响,地面塌陷,一整匹马半个身子陷入地底!
“陷马坑!”杨七郎心头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腾身而起,双腿一蹬马腹,双臂猛抽马脖三叉骨。
“驾!”
战马吃痛,扬蹄悲鸣,拼尽全力一跃,竟带着主人奋力跳出那将吞人的陷坑。
“轰”一声,身后深坑崩塌,雪土下陷,若不是方才及时脱身,此刻早已尸骨无存。
杨七郎心中一阵后怕,但无暇多想,前方又有敌兵杀来。
他咬紧牙关,握紧枪杆,猛一挥枪,大喝一声:“滚!”
敌军虽多,但眼见他孤骑未乱,枪锋如龙,不敢贸然逼近,反而被他生生杀开一条路。
这时,前方又现一员辽将,虎背熊腰,面如铁塔,手中举着一口巨齿飞镰板门刀,身后带着重兵。
“站住!”那辽将高声喝道,“后军大帅苏天龙在此!”
“来将报上名来!”七郎马未停,枪不收。
苏天龙挺刀冷笑:“小南蛮,你是什么人?”
“你家七太爷杨延辉!”
苏天龙没听过这名字,只觉得面前这小子黑瘦不起眼,便大声嘲笑:“小娃娃一身乳臭未干,哪来的胆子闯我北营?你脑袋还长在脖子上吗?”
“长得结结实实,”七郎冷声道,“不过你说得太多,我怕你待会说不出口了。让开,我赶时间。”
苏天龙哈哈大笑,刀光一闪,杀上前来。两人刀枪交击,战在一处,数合之间火星四溅,势如猛虎撕狼。
战至第八回合,七郎猛然虚晃一枪,反手一抖,枪尖从苏天龙的肩头挑过,破甲入肉。
“啊!”苏天龙一声惨叫,捂着肩膀拨马而逃。
七郎想追,但他眼前一阵发黑,肚中空空如也,连内甲都被汗水湿透。身后敌军仍在纠集,继续打下去,未必讨好。
“你这狗命,我先留着,待我吃完饭再来取。”
他冷哼一声,拨转马头,冲北门而去。
终于到了北门。杨七郎已是浑身湿透,披风贴背,马四蹄淌汗如水。他仰头望城,气若游丝地高喊:“军兵开门!”
城头守兵看着这模样,一个个心疼得眼圈发红:这么一个拼命救驾的孩子,被活活折腾成这样……潘仁美,真不是人啊!
只是心疼归心疼,没人敢擅自放他入城。七郎喊了几声,没人回应,顿时怒火攻心,声音都破了音:
“都哑巴啦?!说话啊!!!”
这时,潘虎又出现在城头,装出一副惋惜神情:“七将军,果然英雄,我潘虎佩服您……不过,北门还是不能开啊。”
“什么?!”七郎怒目圆睁,恨不得立刻杀上城头。
“我父亲刚去了东门,没留下军令,我们不敢擅自开门。您再辛苦一趟,到东门,我们一定开!”
话音未落,潘虎头也不回地躲进了箭楼后。
七郎满眼血丝,死死攥着枪,额角青筋暴起。他忍着一身疲惫,冲着城头喊:“弟兄们!我人困马乏,实在再也撑不住了,快给我开门!”
守军眼眶发红,低声说:“七少爷,我们不敢啊,没元帅军令,谁开门谁杀头!”
七郎气得直喘:“那谁去告诉八王爷?说我杨七郎到了快开门!”
没人动。谁都知道潘仁美在发什么毒计,可谁也没胆子抗命。
有人低声劝他:“将军,趁敌军没追上来,您快走,去东门。等敌军靠近,再想走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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