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杨继业怒喝如雷,“我杨家宁肯战死疆场,也不做那苟且偷生的叛臣贼子!你既不上道,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那就看你还有几分余勇!”韩昌双腿一夹,战马狂奔而来,三股托天叉直取杨继业胸膛。
老令公亦毫不迟疑,金刀划破夜色,一招力劈华山,带风卷雷霆之势迎了上去!
“当啷!”两件兵刃相交,声震山野,震得两军旌旗乱颤,空气仿佛都颤栗了一瞬。老令公马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他只觉胸口一闷,伤处撕裂,痛入骨髓,浑身冷汗直流。但他依旧强压剧痛,挺身挥刀。
“杀!”他暴喝一声,强提残力,连劈两刀。
韩昌冷笑,不退反进,叉锋如毒龙摆尾,一招快似流星。两人战马盘旋,尘土飞扬,刃影如林。北军三千兵卒齐声呐喊,战鼓震天,声势如洪;宋军却不过几百老弱兵卒,站在远处呆呆望着,只觉天崩地裂。
战云压境,乌鸦呜哑地飞过战场上空,寒风卷着黄沙漫天而起,遮蔽了半边天色。韩昌率领的辽军在北原列阵,三千铁骑如林而立,战旗猎猎,战鼓擂响,势若破竹;而杨继业这边,不过区区五百老弱残兵,衣甲残破、面容苍白,却仍死死守着阵线。他一身战袍早已被血染透,伤口隐隐作痛,大刀在手中却依旧沉稳如山,只是眼角的余光渐渐暗淡。
他明白,再撑不过几十合,自己便要血洒疆场。
就在此时,战场边陲,忽传来一阵急促的盔甲撞击声,“哗楞楞”的盔铃响起,如铁流破风般由远及近,踏碎了黄尘,震碎了人心。两骑烈马飞奔而至,四蹄翻腾如风雷交加,一黑一白,两位少年将军夹风而来。马背之上,一人手执丈八蛇矛枪,身姿如矫龙,一人执蟠龙金枪,杀气腾腾,正是杨家两员虎将杨延昭与杨延嗣!
杨景脸上风沙未拭,眸中焦急如焚。他望见战圈中那道熟悉却几近伛偻的身影,仿佛一根铁刺猛扎入心。他低声怒吼:“七弟!快!是爹!”
杨延嗣也早已看见:“哥哥,还等什么!”
他们从芦沟桥偷偷返回,心念幽州,不敢耽搁半刻。杨景心细如发:“七弟,若是照命守地不动,只怕爹爹早已无命!潘仁美那狗贼,只怕早有陷害之心!”杨七郎也咬牙切齿:“咱早就该回来了!这回,不管潘仁美要杀要剐,先救爹!”
战马破风而来,眼看就要冲入战圈,杨景高声一喊:“爹!莫要担心,六儿来了!”
杨七郎紧随其后:“爹!七儿也到啦!”
那熟悉的声音仿若惊雷劈空,令公猛然一震,正与韩昌交锋的手一抖,猛地虚晃一刀,一带缰绳,策马跃出战圈。他浑身早已湿透,面色苍白,但眼中却陡然闪起希望之光。战马停稳,他转头望去,果然是两个儿子!
“六儿,七儿……你们怎会到此?”老令公声音沙哑,眼中却浮着泪光。
“爹,我们放心不下您。”杨景急道,“只因挂心幽州,才偷离芦沟桥。”
“你们有元帅将令么?”令公眉头一皱。
“没有。”杨景低声。
“哎”令公心头大痛,“你们可知,私离汛地,是要杀头的!”
杨七郎拍马上前,满面焦急,眼中喷火,厉声道:“爹爹切莫再听那狗官潘仁美的将令!他存心不良,叫您孤身迎敌,分明是要您送命!若您真有个三长两短,孩儿与诸位兄长还有何脸苟活人间?”
说着,他回身大喝一声:“哥哥,七郎愿冒死出战!如今救爹要紧,死罪活罪,且放一边!咱们兄弟齐上阵,杀入敌军,将那韩昌斩于马下,为父解难,为家雪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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