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三兄弟却是喜不自胜,把酒再斟,痛饮不休,一杯接一杯,好不快哉。
就在这时,胡制台胡坤得报其子死讯,勃然大怒,急令开封府通报属县,命令祥符县知县即刻带人前往万花楼捉拿凶手。
不多时,几十名衙役手持兵刃赶到酒楼。县令在门口设堂,当场验尸,只见胡伦脑裂血涌,果然是被击打坠楼而亡。
县令心知胡坤是上司,为巴结邀功,便故意苛责,厉声喝问店主:“汝名谁姓?快快说来!”
酒保跪倒在地,惶恐答道:“回禀老爷,小人名叫张高。”
县令又喝问:“那三人是何来历?姓名为何?你速速招来,若有虚言,定斩不赦!”
张高连连磕头道:“启禀老爷,那三位客人的姓名,小人实在不知。只记得一个是红脸的,一个黑脸的,一个白面的,一同进店饮酒。后来他们执意要上对面万花楼,小人屡次劝阻推辞,可他们凶相毕露,揪住小人就要动手,小人实在害怕,只能放他们登楼。至于他们与公子如何动手,小人也没看见。当时我一直在楼下忙活,楼上的事完全不知情。若老爷要查公子之死,不妨问那三人,自然清楚。”
县令听完点头,吩咐衙役将三人押上堂来。
三人立于阶前,县主沉声问道:“你等姓名何人,从实说来。”
张忠昂然答道:“我姓张名忠,山西榆次人氏。”
李义躬身道:“小人名唤李义,北直顺天府人。”
狄青目光沉静,抱拳道:“在下姓狄名青,山西西河人。”
县主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训斥:“你们三人既为外省之人,在外为商,理应谨言慎行,忍辱为上。却为何于酒肆之中与人起冲突,竟将胡公子打死?还不从实招来,以免动刑。”
张忠朗声道:“大老爷明察,吾三人当日入楼饮酒,与那胡伦原无往来。谁料他仗着势大,带了七八个家丁闯上楼来,不许我等饮酒,咄咄逼人。此事,实乃胡伦先动手,非我等寻衅。”
县令一拍惊堂木,怒喝道:“胡说八道!你们已擅登公子之楼,本该赔礼致歉、婉言劝解,怎好反而动粗?况胡伦乃朝廷官宦之后,你们不过三介贩夫走卒,竟敢以武犯上,残害贵公子!此等悖逆之行,岂容狡辩?休得再说此等蛮话!”
狄青冷静答道:“大人若以理断之,胡伦亦非无过。他一到店中,便令家丁动手,未曾开口论理。我等尚未还手,他已自行扑上楼来,言语不逊、举止猖狂,不慎失足,才堕楼而亡。此乃他自招之祸,实非我等出手致命,望大人明察。”
县主脸色阴沉,猛然大喝:“大胆凶徒!言语狡诈,花言巧舌,还妄图脱罪!此处乃皇城之下,岂容你等信口雌黄?若不施刑,只怕你们死不承认!”
说罢,拍案而起,吩咐衙役将“红脸贼人”张忠先行夹讯。
几个衙役正要上前动手,脱其靴袜施刑,堂下忽传一声威严大喝:“住手!”
众人一惊,回头望去,只见一位面如重墨、身着黑袍、额佩金鱼袋的黑面大人跨步而入,气势逼人。原来正是开封府尹包拯,素有“铁面无私”之誉,此番微服巡察,静悄悄带着张龙、赵虎、董超、薛霸四名亲随,暗查民情。
包拯未鸣锣未设案,只因朝中奸党横行,他忧民受害,亲自巡视。
刚至坊口,听得喧闹如沸,便令张龙、赵虎前去查问。不多时,两人返回禀报:“大人,酒楼中三位外地客人张忠、李义、狄青,误杀胡制台之子胡伦,县官正在审讯,故围观者众。”
包拯听罢,心中微动:胡坤此人素来贪暴,儿子亦非良善,几番欲捉其劣迹,无奈他奸滑如狐,难以入罪。今闻其子横死,倒是因果报应。此事若办得好,既除一害,又显王法,岂不两全?
正思量间,只见祥符县知县已急忙迎上,躬身施礼:“卑职祥符知县,叩见包大人。”
包拯目光如电,问道:“这三人哪一个已供认?”
知县低头道:“回禀大人,三人皆不肯认罪,卑职本拟动刑,恰逢大人到此,理应恭迎。”
包拯冷笑一声:“你是地方官,莫非我这府尹是客官不成?此案重大,且由本府带人回衙细审,不容推辞。”言罢回头喝令:“张龙、赵虎,把三人押回府衙。”
张、赵应命,当即押走三人。
包拯亲自步入酒楼,再验尸首,只见胡伦天灵盖破裂,确无刀伤棍痕,顿时心中有数:此人确是失足而亡。
他心如明镜,却不声张,当即上轿回衙。
楼下的知县面色铁青,心中不忿,暗道:“包黑子多管闲事,必是看中胡家之仇,意欲包庇凶犯。此事若胡制台怪罪下来,我这顶乌纱只怕不保。”于是只得草草收拾,将酒家张高口供录清,又派人将胡伦尸体送回胡府。
胡府之中,此刻正哀声一片。
胡坤闻得爱子横死,勃然大怒,夫人泪流满面,哭得昏厥过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杨府群英记请大家收藏:(m.zjsw.org)杨府群英记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