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得像浸了墨的棉絮,知青点的土坯房里,只剩顾青舟窗前的一盏煤油灯还亮着。
豆大的火苗摇摇晃晃,把他低头翻书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拉得又细又长。窗外的虫鸣一阵接一阵,混着远处田埂上的蛙声,是七十年代末乡村夜里最寻常的声响,可顾青舟的心里,却藏着两个无人知晓的秘密——他是穿来的,还带着一个能藏物、存资料的空间;而这两个秘密,唯独江野全知道。
江野是村里土生土长的汉子,念到高二就因家里的变故辍了学,搁在全村已是少有的“文化人”。顾青舟穿来后没藏多久,就把穿越的经历、空间的秘密全盘托出,江野从不多问缘由,只默默信他、护他,成了顾青舟在这陌生年代里最踏实的依靠。就连顾青舟说“再过不久高考会恢复”,江野也半点没疑,只因是顾青舟说的,他便信。
知青点的日子糙得很,每天跟着队里下地挣工分,收工回来累得只想瘫在床板上,只有到了深夜,等同屋的知青都睡熟了,顾青舟才敢摸出藏在床板下的几本旧课本——有从废品站淘来的,有手抄的,更多的是他从空间里悄悄誊抄的知识点。他不敢直接拿出空间里的现代教辅资料,怕惊世骇俗,只能把核心内容拆解开,用这年代的语言抄在纸上,数学公式被煤油灯熏得发暗,语文课本缺了好些笔画,可他依旧看得专注,指尖顺着字迹慢慢划过,把知识点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他不敢对外声张高考的事,怕消息没正式落地前,传出去惹来闲话。
这年月,“一心想考大学”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弄不好会被扣上“不安心务农”的帽子,不仅自己受影响,还可能连累江野。所以对外人问起他熬夜看书,他只找了个“以前上学的底子没忘,翻出来认认字,以后帮队里记账方便”的借口,合情合理,没人会多怀疑。
正琢磨着一道解析几何题,门被轻轻推开,江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个布包,还提着一小瓶煤油。“怎么还没睡?”他的声音压得低,怕吵到旁人,“刚去队里的仓库帮会计盘完账,顺道给你带了点吃的,还有煤油,省得你这灯油不够用。”
顾青舟抬眼,煤油灯的光落在江野脸上,能看清他额角的薄汗,想来是刚从自家过来,走得急了些。“就快看完这页了。”顾青舟挪了挪板凳让他进屋,趁转身的功夫,悄悄从空间里摸出一颗奶糖攥在手心——这是空间里的现代糖,他偶尔拿出来给江野。
江野把布包搁在桌上,打开是两个热乎的烤红薯,还带着灶膛的余温:“我在家烤的,给你留的,填填肚子。”他瞥见桌角摊开的数学课本,不用顾青舟解释,就知道他在为那还没公布的高考做准备。
“进度怎么样?”江野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灯芯,火苗稳了些,光线也亮了点,“我那本高二的数学笔记,你要是看得懂就拿去翻,比你这缺页的课本强。我也捡着看了,就是撂下太久,好多公式都记不清了。”
顾青舟把奶糖塞进江野手里,又掰了一半烤红薯递给他,眼里漾着暖意:“正想找你借呢,我这课本好多知识点都不全。对了,你也别光帮我,你自己也得复习——你念到高二,底子比我稳,就是得捡起来。大不了你晚一年考,我先去大学里等你。”
江野捏着那颗奶糖,糖纸的触感熟悉又温暖,他咬了一口红薯笑了笑:“就按你说的来。你先冲,我把高中的内容重新捋一遍,等你考上了,我再考,到时候咱们还能去一个城市。”他早就想过,顾青舟有空间里的资料穿越前也是大学生,先考最合适;而自己虽有高二基础,可撂下的时间久了,得慢慢捡,晚一年反而稳妥。
这话让顾青舟心里软乎乎的,“那咱们一起复习,”顾青舟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贴能感受到江野手上的薄茧——那是下地干活磨出来的,“晚上我看完我的,就帮你捋高二的知识点。我空间里记了些解题思路,转成你能懂的话讲给你,咱们俩一起,总比一个人强。”
江野反手握紧他的手,指尖摩挲着他的指腹,语气温柔又坚定:“好,都听你的。不过你也别熬太晚,煤油烧多了伤眼睛,队里的活本就累,别把身子熬垮了。”他知道顾青舟会从空间里偷偷拿提神的薄荷糖,也知道他会把空间里的白净纸张拿来手抄笔记,只是从不说破,只默默替他遮掩——比如顾青舟抄笔记的纸格外白净,江野就对外说是“镇上供销社找熟人换的”,帮他把话圆过去。
从那晚起,江野每天收工后,都会先回自家把压在箱底的高中课本和笔记找出来整理好,等夜深了就悄悄送到顾青舟这里。两人挤在一盏煤油灯下,顾青舟啃高中基础知识点,偶尔进空间翻一眼现代资料,再回来用这年代的语言讲给江野听;江野捡高中的内容,遇到不懂的就等着顾青舟提点,默默记着。
对外,顾青舟依旧用“帮队里记账”的借口应付旁人的好奇。有人见江野也跟着顾青舟一起看书,就打趣:“江野,你也跟着顾知青学认字啊?”江野就笑着应:“多认点字,以后帮队里写个通知、记个账也方便,总不能事事都麻烦会计。”一来二去,没人往深处想,只当两个年轻人闲不住,想多学点东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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