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不外乎内外二法。
针灸属外治,
冷香丸乃内调。
既无丹药,
唯有以金针度厄。
站在门外的人并未离去,薛蟠焦躁地望着紧闭的房门,终于按捺不住向贾家老者发问:这少年郎当真能成事?他语气急促,显见心绪不宁。
贾家老者皱纹密布的脸上浮现忧色。
山野之中唯有贾瑛略通医道,这少年自幼聪慧过人。
当年元朝工部尚书李守中路经此地,亲见九岁的贾瑛过目成诵,惊为天人,收作门生授业三载,竟觉再无可教。
若非年岁尚小,这少年早该金榜题名——按李守中的说法,最低也是个探花郎。
他可是解元老爷!
解元公定有妙法!
山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让薛蟠愈发心焦。
谁道考上举人就包治百病?他眼前发黑,悔恨未带冷香丸。
此刻妹妹性命垂危,竟要仰仗个书生治病,如何能好?
解元总比我们这些粗人强些。
贾家老者宽慰道,暗地里却在叹息:若真治出人命,即便他们与京城荣国府攀着亲,那些贵人岂会为山野小民做主?
屋内弥漫着紧张气息。
风姿绰约的薛姨娘捧着铜盆热水侍立一旁,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用温水擦拭身子。
贾瑛忽然开口。
要...褪去衣衫?薛姨娘迟疑。
不必全褪,重点擦洗额颈、腋窝、手足即可。
薛姨娘再不避忌,小心撩起女儿衣袖。
薛宝钗雪肤玉指在烛光下莹润生辉,宛若上等羊脂雕琢而成。
银针必须经过消毒处理,眼下没有酒精可用,贾瑛只能选择用沸水为银针杀菌,这是他此刻能想到的最佳办法。
紧接着,薛姨娘目睹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手持银针的贾瑛,浑身气势骤变,与先前判若两人。
前一刻还是温文尔雅的儒雅书生,此刻却仿佛一位医术精湛的杏林圣手。
他手法迅捷,以银 ** 入大椎、曲池等穴位,以此散热退烧。
薛姨娘见过不少名医施针,却从未见过如此行云流水般的精湛技艺,竟看得有些出神。
即便抛开他俊朗的容貌不谈,单凭这高超的针术,也足以令无数女子倾心,更何况他本就生得风姿卓然,连她也不禁心神微动。
回过神来,薛姨娘不敢多想,目光紧盯着眼前这一幕。
这位年轻的男子专注施针,动作如流水般畅然,甚至比宫中御医更为娴熟。
“这少年的医术传承,恐怕来历不凡!”
她眼中震惊更甚。
不多时,便见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显是耗费极深。
针灸本就需要全神贯注,极耗心力,何况他如此专注,气力渐消。
必须为他擦汗才行!可环顾四周,并无洁净之物可用。
犹豫片刻,薛姨娘轻轻咬了咬唇,终究取出贴身手帕,小心翼翼地替他拭去额上汗滴。
所幸女儿的咳嗽渐渐止息,终于安静下来。
见这一幕,薛姨娘紧绷的心弦稍松,脸上浮现一抹欣悦。
待一切妥当,贾瑛收起银针,看向床上的薛宝钗——她已脱离危险,高热退去,状况比他预想的更好。
房门被推开,心急如焚的薛蟠快步上前:“娘!妹妹怎么样了?”
“小声些,她刚睡着,已无大碍。”
薛姨娘无奈地看着莽撞的儿子,轻叹一声,心想他何时才能成熟稳重些?念及此,不由又想起贾瑛,明明年纪相仿,却沉稳从容,风姿绰约……她摇了摇头,收敛思绪。
得知妹妹无恙,薛蟠喜不自胜,连忙道:“想不到贾瑛不只会读书,还有这等本事!无论如何,咱们都得好好谢他!”
他琢磨着该如何回报——不如直接赠金吧。
贾瑛缓步走出,此时已不想多言。
虽然获得了非凡医术,但方才的施针消耗了他大量精力,此刻他只觉倦意袭来,只想回到房中沉沉睡去。
薛蟠正欲上前拦下贾瑛,却被薛姨娘伸手拦住。
她轻叹道:“让他好好歇息吧。
我知你心思,无非想赠金酬谢,又怕他瞧不上这些俗物。”
“为何?”
薛蟠不解。
薛姨娘便将贾瑛施救的手法细细道来。
虽不通医术,但薛蟠知晓母亲曾见识过御医的本事,未料她竟认为贾瑛的医术更胜一筹。
这般精湛技法,定是得名师真传。
既有如此能耐,金银财帛于他恐怕唾手可得。
这恩情该如何偿还?薛蟠陷入沉思。
为了妹妹,这份恩无论如何都得报。
可该如何行事?他不禁犯了难。
……
贾瑛此时疲惫不堪。
施针时全神贯注,又耗损气血,令他精疲力竭。
所幸人已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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