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城下,就这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对峙——城上是严阵以待的守军,城下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而百姓前方,是三个气定神闲的大华教首领。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根轻轻一碰就会断裂的弦,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洛阳勒马立于官路中央,目光扫过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守军——弓上弦、刀出鞘,甲胄在晨辉下泛着冷光,可士兵们握武器的手却隐隐发颤,眼神里满是犹豫。
他心中暗笑,这些守军怕是把他们的路数想偏了,以为是要用百姓当“人肉盾牌”强攻城门。
他抬手压了压,身后绵延数里的百姓队伍瞬间安静下来,连孩童的哭闹声都消失了,只有风拂过衣角的轻响。
洛阳清了清嗓子,运足气力,声音洪亮如钟,穿透晨雾,清晰地传到城墙上:“繁城上的弟兄们!请听我一言!”
城墙上的赵坤眉头一皱,示意士兵们稍安勿躁,自己则俯身向前,仔细听着城下的动静。
“我乃大华教洛阳!”洛阳的声音带着几分沉稳,又透着几分恳切。
“我们自西境而来,一路向东,不是为了攻城掠地,更不是为了烧杀抢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城墙上一张张年轻的面孔。
“想必你们也听过关于我们的传闻——说我们是叛军,说我们凶残成性。可今日,你们亲眼看看我身后的人!”
他侧身抬手,指向身后的百姓队伍:“这里有年过七旬的老人,有尚在襁褓的婴儿,有手无寸铁的妇女,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
“他们不是我们的‘盾牌’,是被南蛮铁蹄蹂躏的乡亲!是和你们一样,流着大商血脉的子民!”
城墙上的士兵们下意识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老人们拄着拐杖,眼神里满是惶恐。
妇女们紧紧抱着孩子,身体微微发抖 ,年轻汉子们虽站得笔直,却也难掩脸上的疲惫与无助。
这些身影,像极了他们留在乡下的亲人,让不少士兵的眼神软了下来,握弓的手也松了几分。
洛阳见状,继续说道:“我大华教的教旨,从来不是‘反’,而是‘救’!”
他的声音愈发激昂,“我们要救的,是被地主恶霸霸占田地的佃农!是被官府苛捐杂税逼得家破人亡的百姓!是被南蛮肆意屠戮、掳掠的同胞!我们从西境而来,一路‘分田安民’,把豪强霸占的土地还给耕种的百姓,让每一户人家都有田耕、有饭吃、有屋住!我们杀的是欺压百姓的恶徒,抗的是不顾民生的苛政,护的是天下苍生的性命!”
他的话像一颗颗石子,投进城墙上守军的心里,激起阵阵涟漪。
不少士兵都是南境本地人,家里也种着地主的田,每年交完租子便所剩无几,对“分田安民”四个字,难免心生向往。
甚至有几个年轻士兵,悄悄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好奇。
常坤的脸色沉了下来,低声对身边的参军道:“别听他妖言惑众!不过是些笼络人心的鬼话!”
可他的声音里,却少了几分底气——洛阳的话,句句都戳中了南境百姓的痛处,也戳中了这些底层士兵的心事。
洛阳仿佛没听到城墙上的低语,继续高声说道:“今日我们来繁城,不为别的,只为‘同胞’二字!”
他的语气渐渐放缓,多了几分恳切,“你们我虽分属‘官军’与‘叛军’,可往上数几代,都是大华帝国的子民,同种同源,血脉相连!”
“我身后这几十万百姓,半个月前还是被南蛮追着跑的猎物——他们的村子被烧了,亲人被屠了,粮食被抢了,是我们大华教的弟兄们,提着脑袋杀退了蛮子,才把他们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可我们毕竟是远道而来,存粮只够支撑十日,兵力也只有几万教众,实在护不住这几十万老弱妇孺!”
“南蛮的主力还在山林里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一旦他们再次来袭,我们可以提刀死战,可这些百姓,手无寸铁,如何抵挡?”
说到这里,洛阳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恳求:“繁城是南境重镇,城高墙厚,粮草充足,定能护百姓一时周全!”
“望城上的将军,望各位弟兄,念在我们都是大商人的份上,念在这些百姓都是你们的乡亲,放他们入城避难!”
“只要百姓安全了,我们大华教立刻掉头,回南方去跟南蛮子死战到底,绝不给繁城添半点麻烦!”
他的话掷地有声,在晨风中回荡,城墙上的守军们都沉默了,有的低头看着城下的百姓,眼神里满是不忍。
有的看向常坤,等着他拿主意,还有的,悄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他们实在无法对着这些手无寸铁的乡亲,扣下扳机。
常坤的手指紧紧捏着城垛,他知道洛阳的话里有“陷阱”。
“一旦放百姓入城,难免会有大华教的人混进来,到时候城内人心浮动,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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