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与拳在空中相撞,巨大的冲击力让杜守拙整个人向后滑去。地面被鞋底刮出两道深痕,碎石飞溅。他右臂发麻,虎口裂开,血顺着刀柄流下。
左肩的旧伤猛地一震,像是有根铁钉从骨头里捅出来。他膝盖一软,单膝跪地,断锋刀插进土里才没倒下。
刘撼山站在三步外,右拳还保持着出击姿势。他甩了甩手腕,咧嘴笑了:“就这?你这条废臂连站都站不稳,还敢说要杀我?”
杜守拙没抬头。鼻腔里的血不断往下流,混着嘴里破皮的血沫,滴在刀背上。他用舌尖顶住上颚,疼得眼眶发热,但脑子清醒了些。
他慢慢抬起头,盯着刘撼山的眼睛。
“你可知……”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石头,“我这条臂,杀过多少人?”
刘撼山愣了一下。
杜守拙右手握紧刀柄,撑着身体站起来。左臂垂在身侧,黑纹已经爬到肩膀,皮肤下隐隐鼓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走。
“你在大巴山杀了七十三个守村人。”他说,“我在荒村外杀了你八个手下。你在王员外家活埋三个报信的村民,我在乱石坡砍翻十二个追兵。”
他往前走了一步。
“你每做一件恶事,我就用这条臂,杀一个人来还。”
又一步。
“十年里,我追过三十座城,穿过十七道关。只要闻到一点你的气味,我就追下去。不管他们说我是疯子,还是说我走火入魔。”
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手指沾着泥和血,在脸上划出一道红痕。
“现在你问我凭什么报仇?”
他盯着刘撼山,一字一句地说:“凭这条臂,沾的全是你的债。”
刘撼山脸上的笑消失了。他冷哼一声:“嘴硬有用?你经脉全断,靠禁术吊命,再撑不过半炷香。”
话音未落,他右拳再次提起,黑气缠绕指节。他大步冲上来,拳头直轰杜守拙左肩——正是旧伤所在。
杜守拙没有躲。
就在拳头即将击中的瞬间,他忽然侧身,左臂虽不能发力,却借着腰带一甩,布条如鞭子般弹出,精准缠上刘撼山右臂肘弯。
那是刘撼山多年练拳留下的旧伤处。
刘撼山收势不及,前冲之力加上腰带牵扯,整条右臂猛地一扭。他闷哼一声,脚步踉跄,差点跪地。
杜守拙抓住机会,左手猛拉腰带,同时右脚扫向对方下盘。
刘撼山暴喝一声,强行稳住身形,左拳横击而出。杜守拙低头避开,拳风擦着头顶掠过,打在他身后一根木桩上。木头应声炸裂,绑在上面的人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两人拉开一步距离,互相盯着。
杜守拙喘着气,左臂已经完全麻木,只有火辣辣的痛感从肩膀蔓延到指尖。他咬住铜锁,金属的凉意刺进牙龈,让他保持清醒。
刘撼山活动着右肘,眼神变了。他盯着杜守拙手中的腰带,像是第一次看清这个对手。
“你故意让我打你?”他问。
杜守拙吐掉嘴里的铜锁,低声说:“你不也一样?每次出手,都打我左边。”
刘撼山冷笑:“那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他双拳缓缓抬起,黑气从掌心涌出,地面开始震动。裂缝从他脚下延伸出去,像蜘蛛网一样爬向四周。
杜守拙也运起残存真气。他不再压制反噬,反而引导黑纹中的力量逆行而上。左臂血管凸起,皮肤渗出血珠。
两人同时踏步向前。
拳与刀未接,劲风已撞在一起。空气震荡,尘土冲天。高台边缘的石板一块块崩裂,木桩上的俘虏抱头尖叫。
刘撼山怒吼,右拳全力轰出。杜守拙不退反进,断锋刀横劈,左手仍紧紧拉着腰带,将刘撼山右臂锁死。
拳撞上刀面。
轰的一声,地面炸开一条深沟,从两人脚下笔直延伸出去,足有十丈长。泥土翻卷,碎石飞射。
杜守拙双脚陷进裂痕边缘,鞋底被尖石割破。他站着没动,刀仍架在刘撼山拳前。
刘撼山也没退。他的右臂被腰带勒紧,青筋暴起,拳头上黑气翻滚,却无法再进一步。
“你右肘受过伤。”杜守拙说,“三年前在北方,被人用铁尺打折。你瞒得很好,但从不用右臂格挡重击。”
刘撼山脸色微变。
“我知道你所有弱点。”杜守拙继续说,“你怕冷,冬天必须穿厚袍。你睡觉时左手压在胸口,因为心跳不稳。你每天早上都要喝参汤,否则手会抖。”
他往前逼近半步,刀锋压低一寸,贴着对方拳面滑动。
“你更怕的,是我姐姐没死在你手里。”
刘撼山眼神一闪。
杜守拙看到那一瞬的慌乱。他知道说中了。
“你以为她十年都在你手上?”他说,“可你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逃出去的。你找遍大巴山,连她的影子都没见着。”
刘撼山突然发力,想要挣脱腰带。杜守拙立刻收紧,同时左臂发力一拽。两人再次僵持,谁也无法摆脱。
“你抓了个替身关在棺材里。”杜守拙声音更低,“你以为能骗我?可那棺材缝里流出来的血,味道不对。清漪的血,带着药香。那是她从小吃的止血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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