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大军抵达的消息,如同一声沉闷的战鼓,敲碎了梁山泊短暂的宁静。万余官军精锐在梁山南岸扎下连绵营寨,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尤其是那号称“铁浮屠”的连环马军,人马皆披重甲,行进间地动山摇,肃杀之气隔着一片水泊也能隐隐传来。匠营的叮当声日夜不息,打造着渡船、云梯,战争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梁山军民的心头。
聚义厅军议之后,整个梁山及其控制下的根据地都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水军头领阮氏三雄等人日夜操练,巡弋水泊;林冲、秦明等马步军将领则根据陈霄制定的“梯次防御,诱敌深入”方略,在各处险要布设陷阱,加固工事;宋江主管的后勤体系也开足马力,粮草、箭矢、药品源源不断运往前线预设的储备点。
然而,真正的威胁并非仅仅来自正面。
这日清晨,负责张家庄及周边几个村庄治安巡逻的“青眼虎”李云,急匆匆上山禀报。
“首领,情况有些不对!”李云面色凝重,“近日庄子里流传些怪话,说什么‘梁山终究是贼,待朝廷大军一到,玉石俱焚’,又说咱们减租减息是收买人心,秋后算账更狠。甚至……甚至有人谣传,朱贵首领您……您并非真龙,乃是妖星降世,要引灾祸。”
陈霄(朱贵)坐在案后,神色平静,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些谣言恶毒而精准,直指梁山新政的合法性与他的个人威信。“可查到源头?”
“还在查,散布谣言的人很狡猾,多是利用乡间愚妇稚童之口,难以追踪。”李云回道,“另外,昨夜王家屯民兵队值守的水井旁,发现一包未及投下的砒霜!幸得巡逻队发现及时,未酿成大祸!”
投毒!陈霄眼神一凛。这已不是简单的谣言惑众,而是赤裸裸的破坏行动,意图制造恐慌,从内部瓦解梁山的根基。
“知道了。加派人手,明暗结合,重点监控那些近期与外界接触频繁,或对减租减息政策心怀不满的本地乡绅。”陈霄沉声下令,“同时,让宣讲队加大力度,揭露谣言,稳定民心。告诉乡亲们,梁山与他们同在,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位支持我们的百姓!”
“是!”李云领命而去。
陈霄起身,走到悬挂的粗略地图前,目光锐利。外部大军压境,内部暗流涌动,这是任何新生政权都必须面对的考验。他激活了脑海中的【天命扭转系统】,花费了一些积分,对控制区内的几个关键人物使用了“天命探查”。
果然,在代表李家庄方向的一个光点上,他看到了刺眼的“忠诚度:15(敌视)”,其“命运节点”显示为“暗中勾结官府,意图趁乱起事”。而梁山内部,也有几个原头目和新附人员的忠诚度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波动,显然是受到了外界压力和内部谣言的影响。
“是时候了。”陈霄低声自语。他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必须倚重体系的力量。
他首先召来了“铁面孔目”裴宣。裴宣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法令纹深重的模样,但眼神中却燃烧着对法纪和秩序的绝对坚持。
“裴宣兄弟,内部清肃之事,交由你全权负责。”陈霄郑重道,“依据《梁山临时约法》,凡查实散布谣言、煽动叛乱、投毒破坏者,无论身份,严惩不贷!我授予你先斩后奏之权!”
“裴宣领命!”裴宣抱拳,声音冰冷而坚定,“法纪如山,绝不容情!”他麾下的军纪督察队,早已不是初创时的寥寥数人,如今吸纳了不少铁面无私的骨干,正是发挥作用的时候。
随后,陈霄又请来了“及时雨”宋江。宋江面色如常,带着惯有的温和笑容,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被陈霄安排在对外联络与后勤的位置上,权柄虽不小,却远离了核心军事决策,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但也愈发认识到这位“朱贵”兄弟手段的高明与梁山的蒸蒸日上,那点招安的心思早已被压到了心底最深处。
“公明哥哥,”陈霄客气地拱手,“如今大军压境,内部宵小作乱,稳定后方乃重中之重。你掌管部分对外联络与内部物资调配,人脉通达,消息灵通。裴宣兄弟负责明面稽查,还需你的情报网络暗中配合,揪出那些藏得更深的老鼠。”
宋江闻言,精神一振。这正是他擅长且能体现价值的领域。他立刻躬身道:“朱贵兄弟放心,宋某必竭尽全力,助裴宣兄弟肃清内奸,稳定人心!”他手下确实有一套独立于军队体系的情报网,多由他昔日江湖好友、心腹庄客构成,用于打探消息、联络各方,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裴宣的“法”与宋江的“情”(人脉),这两股原本可能互相掣肘的力量,在陈霄的巧妙整合与明确授权下,开始协同运作。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内部肃清战,悄然打响。
裴宣的督察队雷厉风行,依据李云提供的线索和宋江情报网送来的密报,迅速锁定了几个散布谣言的核心分子,都是些收了李家庄或官府暗探钱财的地痞无赖。裴宣毫不留情,在各村召开公审大会,人赃并获,依据军规当众处以鞭刑或劳役,并公布其罪证,以儆效尤。铁面无私的手段,极大地震慑了潜在的不轨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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