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糖坊的门槛,王二就举着扫帚追着一只偷啃面粉袋的老鼠满院子跑,扫帚柄“哐当”撞在门框上,震得挂在墙上的“甜满京城”小木牌晃了晃。他正揉着撞疼的手,就听见巷口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抬头一看,顿时吓得扫帚都掉在了地上——五个穿着短打、腰挎弯刀的汉子正朝糖坊走来,为首的人身高八尺,络腮胡遮住半张脸,走路时肩背挺直,自带一股慑人的气势,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不好!是来找茬的!”王二手忙脚乱地冲进后厨,一把抄起案台上的擀面杖,梗着脖子就往外冲,“小满你别怕!有我呢!敢来咱们糖坊闹事,看我不把他们的腿打断!”
他刚冲到门口,就见为首的络腮胡汉子停下脚步,目光扫过糖坊的招牌,又落在王二手里的擀面杖上,眉头挑了挑:“这位兄弟,你拿根棍子是想做什么?”
王二被他的气势压得往后缩了缩,却还是硬着头皮喊:“你们是谁?来我们糖坊想干什么?是不是李四派来的?我告诉你们,我们可不怕你!”
络腮胡汉子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旁边的树枝都在晃:“李四?那是谁?我是漕帮的张彪,听说你家果子能甜到心坎里,特意来订果子的,不是来闹事的。”
“订果子?”王二举着擀面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凶神恶煞瞬间变成了茫然,“你……你真是来订果子的?”
这时小满从后厨走了出来,他刚把新熬的糖稀倒进瓷盆里,手上还沾着糖霜。见张彪一行人衣着整齐、气质不凡,赶紧上前拱手:“张老大您好,我是这糖坊的掌柜林小满,不知您想订什么样的果子?”
张彪收起笑容,语气认真起来:“我母亲再过几天就七十大寿,想订一百斤果子,要合老人家的口味,软乎点、甜润点,不能太硬,她牙口不好。”他顿了顿,补充道,“价钱不是问题,只要果子好,多少我都给。”
小满心里一喜,一百斤果子可是笔大订单,足够糖坊忙活好几天了。他赶紧点头:“张老大放心,我一定给您做最合老夫人口味的果子。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做几种样品,您带回去让老夫人尝尝,喜欢哪种咱们就做哪种。”
张彪点头同意:“好,那我明天再来拿样品。”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块银子放在柜台上,“这是定金,要是做得好,我再给你加钱。”
等张彪一行人走了,王二才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摸着胸口说:“我的娘啊,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不过这漕帮的老大也太气派了,说话都跟打雷似的。”
小满笑着把银子收起来:“漕帮的人讲义气,只要咱们果子做得好,以后说不定能靠上这个靠山,再也不怕有人来找茬了。”他想起昨天李四的事,眼神沉了沉,“你去把秋菊和李二牛叫过来,咱们商量商量做什么样品。”
很快,秋菊和李二牛就来了。秋菊刚采完新鲜的桂花回来,篮子里的桂花还带着露水;李二牛则扛着一捆柴火,满头大汗。听说要给漕帮老夫人做果子,秋菊率先开口:“老夫人牙口不好,不如做些软乎乎的桂花糕果,外面裹一层薄糖霜,又甜又软,肯定合口味。”
李二牛也跟着点头:“我觉得可以做些豆沙馅的果子,豆沙细腻,老人家吃着方便。”
王二在旁边插了句嘴:“我觉得还得加点新意,不能太普通了。不如做个‘长寿果’,形状做成桃子的样子,寓意好,老夫人肯定喜欢。”
小满听完,点点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咱们每种都做一点,多准备几种样品,让老夫人有的选。”
接下来的一天,糖坊里忙得热火朝天。小满负责熬糖稀,秋菊和李二牛负责做果子的胚子,王二则忙着打下手,递面粉、揉面团,偶尔还会帮倒忙——比如把豆沙馅抹得满脸都是,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第二天早上,小满把做好的样品装进一个精致的食盒里,有桂花糕果、豆沙果子、长寿果,还有几种他新研发的软糖果子,一共六种。刚装好,张彪就来了,他拿起一块桂花糕果尝了尝,点点头说:“嗯,味道不错,很软,就是有点太甜了,老夫人不爱吃太甜的。”
他又尝了尝豆沙果子,眉头皱了皱:“豆沙有点太干了,老人家吃着费劲。”
小满心里一紧,赶紧说:“张老大,是我考虑不周,我再重新做几种,您明天再来拿。”
张彪摆摆手:“不用了,我后天就要,你今天抓紧时间做,尽量做得软一点、淡一点。”他说着,转身走了。
等张彪走了,小满有些发愁:“老夫人不爱吃太甜太干的,这可怎么办?”
王二在旁边出主意:“不如少放糖?或者多加点水,让果子更软一点?”
小满摇摇头:“少放糖就不甜了,加太多水果子又会散掉,不好成型。”他坐在桌前,盯着桌上的糖稀发呆,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做的焦糖布丁,又甜又软,还带着淡淡的焦香,说不定老夫人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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